单嬷嬷不想撞上去,免得徐太后发了怒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而去做自己分内的事情了。
元槿和蔺君泓过来的时候,恰逢徐太后吃了一碗燕窝粥。
徐太后本还不想吃这碗粥的。只是方才对着镜子梳妆的时候,看到了自己眉宇间又多了一道皱纹。
虽说孩子那么大了,自己慢慢老去也是十分正常的神情。
但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徐太后的心里就一阵烦躁。继而看着这个皱纹愈发不顺眼起来,恨不得立即将它除了去。
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就让人端了碗燕窝粥来,装在白玉小碗里,拿着调羹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便是这个时候,传来了公公的高声唱和。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徐太后握着调羹的手蓦地顿了顿。
皇后。
这两个字,她盼了大半辈子。结果,没盼来这个,却直接成了太后。
也罢。谁让她心虚呢?
明明可以去争可以去抢,却因为当年走错了那一步,而心里没了底气。
不过,不走那一步,连个儿子都没有,更没底气。
她自嘲的笑了笑,将手中的白玉碗搁在了一旁,用丝帕拭了拭唇角,丢弃一旁。而后结果漱口茶水漱了漱口。
将水吐出来的时候,蔺君泓和元槿也就进屋了。
徐太后看着这两个人,相貌都是极其出挑的,站在一起,倒是真的养眼的一对璧人。
可就是这对璧人,让徐太后的心里愈发焦躁起来。也不用眼睛直视他们,直接唤了人来摆膳。
蔺君泓刚才进来的时候,和徐太后对视了一眼。
看着徐太后眼中的烦躁和抵触,蔺君泓心知徐太后在那一瞬对他是生出了一些厌恶的,不由得脚步蓦地一顿。
不过,没多久他就恢复了神色淡然,和元槿并行着进屋。
两人唤了徐太后。徐太后点点头,便和他们一同去了饭桌。
蔺君泓看着桌上的菜式就皱了眉。
说实话,元槿喜欢吃的东西不少且都是寻常的菜式。
可是现在桌子上的这些菜肴就成功的避开了元槿所有喜欢吃的东西……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难。
他正要想问一问徐太后这是何意,却见徐太后正握着筷子眼神迷离的看着他。好似想要透过他瞧出什么,又好似想要从他这里求证什么。
蔺君泓正静等着徐太后开口询问,却听徐太后脸色和缓了下,忽地问道:“那陶志忠如何了?”
蔺君泓没想到徐太后欲言又止的了这么久之后居然问起的是陶志忠。
他拿着筷子的手滞了一会儿,说道:“已投入监牢。”
陶志忠被捉后没多久,便已认了罪。
而且,他亲口招认,说,是皇太后寻人找到了他,要与他合作。
皇太后觉得,这天下原本便是她的子孙的。依然被旁人夺了去,那不如就让另外的人再拿走好了。
她的儿孙得不到的东西,旁人就也别想得到。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有人心里暗暗惊诧,皇太后既是觉得这天下是她子孙的,为何不静等蔺松华长大,想了法子来让他夺去?
转念一思量,又深觉不可能。
以当今圣上的手段,他将位置巩固之后,旁人哪还有觊觎的份儿?
定然是夺不走的。
思及此,大家的心里暗自将这谜题解开,便不敢再多问了。
左右皇太后如今“身子抱恙”永久的在她自己的宫殿里“养病了”,大家何须再多置喙?
这事儿倒是处理的很是顺利。不过陶志忠的党羽众多,虽然擒拿住了一大部分,但还有些逃走了。蔺君泓已经派了人紧锣密鼓的进行追捕,力求将人尽数擒住。
徐太后听闻,点点头,不置可否。
一顿饭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从徐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元槿犹不敢相信,回头望了眼那在黑夜中依然灯火通明的宫殿,转头挽了蔺君泓的手臂,奇道:“她竟是没搭理我?!”
她这话说得,半点儿的不甘和不自在都没有。
相反,她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徐太后肯搭理她的时候,准不是给她好果子吃。既然如此,她倒是乐得不会被注意到。
蔺君泓也颇为好奇。
说实话,原先有皇太后在的时候,做一些事情时尚还有些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