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槿笑笑,并未多说什么,转而吩咐起了旁的。
其实元槿知道葡萄她们以前心里头效忠的是谁。
不过,不知是爹爹吩咐过她们什么,又或者是她们自己想通了。她嫁给蔺君泓这么多天来,樱桃和葡萄显然已经开始转而将她的命令视为第一位了。而且,在京州的这段时间里,她们也在竭尽全力的对她好。
元槿觉得,这就足够了。
既然两个人如今已经全心全意为她,那她便留她们在身边。
过去的事情,她倒不会太过计较。
更何况,她知道爹爹也是一心为了她好的。当初爹爹寻了她们来,想必也是想让她们好好照顾她吧。
这事儿一吩咐完毕,元槿便开始急急的着手准备去见太后的事情。
虽然万事有蔺君泓帮她扛着,可是往后她的路是要靠她自己走出来的。
她受了委屈,蔺君泓帮她没问题。
但是,平日里她总也得让自己的身子立得直,立得正。
只有她自己做的好了,往后,她说话才能有分量。这宫里上上下下,才能真正的服从于她。而不是只在面子上和口头上恭敬。
如今毕竟是身份变了,所以回宫第一次去见太后,最好还是不要耽搁太久。
即便再不和睦,面子上的事情总得做好了不是?
不然的话,落了话柄,到底是她自己吃亏。
看到元槿吩咐的急,孟妈妈和秋实就也忙了起来。樱桃和葡萄在旁搭把手。不多时,便已经准备停当。
秋实忙的鼻尖出了一层细细的汗,低声道:“娘娘既是急着赶过去,何必先安排婢子们的事情?倒是让娘娘这边的时间腾不出来了。”
孟嬷嬷看了她一眼,笑道:“娘娘这也是体恤咱们。”说罢,朝向葡萄和樱桃,道:“你们往后警醒着点。娘娘既是心里有你们,你们就该好生的伺候着。明白吗?”
葡萄樱桃赶忙应“是”。
元槿看秋实和孟妈妈一唱一和的,不由莞尔。
说实话,元槿之所以时间这样紧张还将她们安排妥当,就是不想自己刚一回来,身边的人就要面临着不知的未来而心里忐忑。和她们将事情说开后,孟嬷嬷和秋实她们想必能够踏实许多。
毕竟在她的心里,这些身边伺候的人是真心为了她好的。
而太后……
太后待她不好,待蔺君泓更不好。
对她来说,与太后根本没什么真情实感在。倒还不如这几个跟了她好多年的身边人来的亲近。
但是元槿怎么也没有想到,秋实和孟妈妈居然借机将她的打算和葡萄樱桃说了,还趁机敲打了她们一番。
元槿思量了下,往后自己宫里的事情交给孟妈妈和秋实,是绝对没错的。
至于葡萄和樱桃,稍微历练个几年,应当也能够堪当大任了。
她心下有了主意后,就暂且将这事儿按下,准备回来后再做详细的安排。
而后就让人摆了凤驾,往太后的宫里行去。
说实话,蔺君泓这一招也着实太妙。
他居然将太后的寝宫和他们夫妻俩的寝宫分别安排在了宫中离得极远的两处。
虽说元槿这样过去一趟有些困难,但是,也免去了太后过来寻她的可能性。
——如果路途近了,太后或许还会经常来她这里“坐一坐”。如今那么远,想必就不会了。
她可不认为太后会愿意浪费那许多时间大费周章的过来找她。
至于时常唤她过去……
今早蔺君泓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分明是不愿意元槿时常过去的。
既然有他在前面挡着太后,那么元槿只需要依着规矩,每月的初一十五还有重大节日里过去请安就成了。
只要她将表面的规矩做足了,平日里她不去,即便是谏官们,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元槿到的时候,正巧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哗啦声。显然是瓷器摔落地面时候发出的破碎声。
元槿脚步稍微滞了一滞。但,仅仅一瞬后,她就神色恢复如常,气定神闲的迈步而入。
里面正端坐着一位素衣妇人。
她虽两鬓微有斑白,但是眉目依然艳丽,隐隐可以辩出年轻时候的绝代风采。
元槿知道,如果是穿着华衣,她的相貌定然更为夺目。只不过如今先帝刚刚驾崩不久,举国服丧,所以不能够穿上华丽颜色罢了。
对方凌厉的视线忽地扫了过来。
元槿微微别开眼,望向屋内挂着的水墨画,脊背挺直的走了进去,分毫都不去理会地面上的碎瓷。
走到素衣妇人的跟前,元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说道:“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