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君泓轻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尖,低语道:“其实,在去接你的路上,我已经将折子看完,让人送回来了。之后的一些琐碎事情,皇叔帮我处理了下。刚刚我们两人说的便是这个。”
元槿这才安下心来,“没有耽误事情,那便最好不过了。”
蔺君泓顿时眉心微蹙。
他抬手将屋里的人尽数遣了出去,这便拉了元槿的手在旁边龙椅上一同坐下,问道:“槿儿这是何意?”
元槿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细细想了想,也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故而疑惑的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
“你觉得接你是‘耽误政事’,我却不这样认为。莫不是你觉得处理事务比你重要?或者说,你觉得如今的我们,已经和以往不同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横亘在了我们之间,无法越过去?”
元槿刚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但是听了他这话后,她仔细思量了下。最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其实,在路上的时候,她不止一次的思量过,蔺君泓这一趟接她,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工夫。
而且,她发现了自己一路上都在自欺欺人。
她一直在回避着两个人身份变化的这一事实。
明明心里是知道的,可是,她就是不愿去想,或者是不愿去承认。颇有点鸵鸟的意味。
自打进入宫门不用下车开始,她意识到这个事实无法再去回避了,不得不正面去面对。
这时候,她就开始估量,蔺君泓这一趟去接她,肯定耽搁了不少事情。
元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得慢慢的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言语。
蔺君泓看了,心里一软。
他将女孩儿搂在自己怀里,叹息道:“你也是个傻的。我这样为了什么?还不是你我能舒心一些?你放心,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断然不会放在你之上。”
蔺君泓这话,便是做了最大的承诺了。
身为女子,还有什么比夫君将自己看得最重来的更为开心?
元槿想了想,说道:“你也放心,我会尽力最好的。”
尽力做好自己应做的事情。
虽然没有把握做到最好。但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便也无憾。
“我知道。我一向信你。”蔺君泓轻笑道:“你放心,你很好。不用太过担忧。”
将话说开,两个人的心里再没了顾虑和担忧。
比起刚才进入宫中后的茫然和不确定,元槿如今的心里踏实了许多。到了晚膳的时候,已然能够和以前一般谈笑自若了。
晚膳的时候,蔺君泓让人将东西端进来后,便再没有让人进屋伺候过。
他和元槿两个人,一同用膳,一同说笑。
元槿和他说了些自己在酒楼进出时候听到的趣闻,也还提到了钱阿婆和她说起的钱家一些趣事。
蔺君泓则是轻描淡写的将那日的宫变讲了讲。
除去那几个人的事情外,蔺君泓顺便讲了那张真人的去处。
原本那人就是有几条人命在身的。宫里出事后,他逃出宫去,即刻就被先前的仇家发现,拖走。到现在也没了音讯。想必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元槿想到往日种种,不胜唏嘘。
蔺君泓许久没有见到元槿了,早已憋得不行。两人用过晚膳后,他便将人抱到了浴池。
一同清洗的时候,他便按捺不住,当即将人给办了。元槿还没休息过来,便被他抱着到床上又来了几回。
一夜无眠。
直到天色微明,元槿方才沉沉睡去。
而蔺君泓,则起身更衣,上早朝去了。
蔺君泓早已吩咐了人,不准吵醒元槿,让她好好睡着。任凭谁来打扰,都不准将人叫醒。
几个丫鬟自然应是。
孟妈妈想的多一些,听闻之后,低声问道:“若是太后或者太皇太后问起来呢?”
如今的太后,便是蔺君泓的生母、以前的徐太妃。
而太皇太后,则是刚刚故去的先皇的生母,以前的太后。
听了孟妈妈的问话,蔺君泓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继而沉声道:“我说过了,无论是谁,都不许打搅。”
孟妈妈听闻后,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暗松了口气,想着姑爷终究还是疼爱姑娘的。
孟妈妈赶忙高声应道:“是!”
蔺君泓又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这才放心的离去。
元槿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
她看着明黄色的账顶,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如今是在哪里。
心下一惊,元槿赶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