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们二人连蔺君淙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偷偷相见之事,都不明了。如今既怕蔺君淙发现他们的目的,又怕蔺君淙不信任他们。因此两人相约着合计了一番,怎么样才能将话说得圆满一些,省得蔺君淙再起疑。
恰逢蔺君淙想起来了萧以霜的事情,让人唤了他们来和他们当面对质,两人就将之前商议好的措辞说了。
若是旁的寻常人,听了两个几乎一个字不差的证言后,或许就信了。
不过蔺君淙虽不是专司刑狱审判之人,却生性多疑。
他觉得这两个人的说法太一致了,一致到好似没有半点儿的遗忘,居然能将所有细节一个不落地全部记住……
这记忆力,简直好到了诡异的地步。由不得他不生疑。
因此,蔺君淙非但没有信了他们的话,反而愈发远离两人。又在暗暗派了人去窥探两人平日的行踪,准备寻到了两人有异心的证据后,一起彻底除去。
不过,蔺君淙对于这两个人为什么要私下里勾搭上,着实存疑。
在他看来,他身为一国君主,正当年轻力壮之时,人品相貌权势钱财,都是一顶一的好。兰嫔得了他的宠爱后,怎还会眼中看的进旁人去?
蔺君淙百思不得其解。
对此,他询问了许多人。
旁人都支支吾吾地不肯多说。
最终这事儿他和钟太医提了几句。
钟太医倒是没多说旁的如何,不过,他与蔺君淙提了几句刘统领的过人之处。
“听说刘统领甚是威猛,可夜御十女。”钟太医给蔺君淙的脚换药的时候,淡淡地这般说道。
虽然未曾明说这“夜御十女”和萧以霜有什么关系,但是,蔺君淙这般多思多想的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萧以霜许是和刘统领有甚不得不说之事。
寻常男人都难以忍受这样的奇耻大辱。更何况,他是君主。
蔺君淙直接让人将萧以霜带去了冷宫,再也不闻不问。又削去了刘统领的职务,让他再也不得进入宫中。
只是,蔺君淙对于刘统领的那个“十女”的事情,依然耿耿于怀。
故而在某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他借机又多问了钟太医几句,“若非刘统领那般天生神力的人,想要做到他的那个份上,该如何是好?”
钟太医笑道:“臣并非是会丹术的真人,陛下问臣,却是问错人了。”
蔺君淙将他前半句话记在了心里,接着问道:“都道是懂医之人最会调养人的身子,太医怎的做不到?”
钟太医笑的憨厚,“一来臣最擅长的是跌打外伤,二来,这等天生便定下来的事情,单单靠着医药只能有些微的效果,却不会有大的提升。若陛下想寻求最大的变化,臣觉得,这恐怕是极难的。”
顿了顿,他又道:“先前说需要会丹术的真人,臣也不过是信口开河罢了。只听坊间这样传闻过,并无真凭实据。”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是太了解丹术,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到了真人一事,蔺君淙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即便只不过是坊间传闻,但,试问世上所有男子,哪一个不想自己威猛异常,比旁人更是强上数十倍?
蔺君淙自认能够号令所有天下人服从于他,自是不肯错过能够变得更加勇猛的机会。故而他命人细细查探,仔细去坊间打探,到底哪里有这般的真人。
而后,倒是真的给他打探出来了。
有位姓张的真人,前些日子刚到京城不久。据说是张果老的第几十代传人,可以治死人肉白骨,平日里深居简出甚少被人知道。不过,前些日子因着用他亲自炼出来的丹药治好了一名瘸腿的妇人,故而被人当神仙一般供着。
蔺君淙听闻之后,眼睛骤然一亮。
一来,他听说此人可以治好瘸腿。想必他这个越来越沉的脚有了更大的希望。
二来,此人可以让死人复生让活人延年益寿。
三来,他会炼制丹药。
既是会炼丹药,想必就有办法炼制出让男人更加勇猛的药来。
蔺君淙再不肯错过这个机会,直接让人将张真人带进了宫里。而后悉心请教,日日跟着张真人修炼。
听张真人谈一番话,胜过于读十年圣贤书。
蔺君淙恍然觉得自己寻到了人生的真谛,开始醉心于求丹问药之中,旁事都懒得理会。
因此,他就错过了窦尚书受审的那桩贪墨大案。
而且,他也彻底忘记了端王妃的那件案子。
早在萧以霜和刘统领私下里相见的时候,元槿的那碟水果拼盘的事情就被有心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
只是对于蔺君淙来说,被后妃戴了绿帽一事更加难忍。故而蔺君淙将心思都搁在了萧以霜的事情上,未曾太过关注元槿那边。
后来,有人不断为元槿求情。又有许多人证明,当时端王妃并未亲自动手,而是有许多位姑娘在旁帮忙,蔺君淙对元槿的处罚就稍稍松了口。却也仅限于松口,并没有彻底消除疑虑。
“既是有人相帮,却也无法证明她未曾存了这般的心思。”蔺君淙说道:“除非有证据表明她确实没有那般的心思方可。”
其实,元槿有没有存了那样的心思,单看蔺君淙是怎么样想的了。
他觉得有,便有。他觉得无,那便没甚大碍了。
故而蔺君泓又想了法子将元槿的事情拖了一拖,让皇上再延迟些审问元槿。
这事儿稍稍一拖,就拖到了张真人进入皇宫炼丹之后。
此间,牵连到窦尚书的那桩案子就被提到了都察院受审。都察院又将此事提到了大理寺和京兆府。三司会审后,窦尚书终是被定了罪。
其间刘统领和窦尚书动用了一切的力量来求陛下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