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御背着手,优雅地缓缓踱步上前。漆黑的瞳仁中没有一丝温度,完美的五官如冰雕玉刻,周身凛寒不似活人。

“你有一个儿子。”

死屍一般的血人倏地睁开眼,眼中尽是惊疑。

不。

不可能的。

他将儿子藏得那么严实,不可能有人找到。

温御又道:“那村子虽偏僻,却也不无与世隔绝之地。何况寄人篱下,哪怕是安排得再周全,冲早会露出端倪。到时你背后之人为斩草除根,未必不会对他下手。”

血人身体又抖了一下,眼底泛起惊恐之色。

“…不会的。”他的声音如破了的风箱,极其难听。

“我能保他。”

血人闻言闭上眼睛,又似死屍一具。

钱掌狱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复又重新拿起烙具,准备用刑。

血人忽地睁眼,“我说。”

钱掌狱放下烙具,又是一声冷哼。

许久之后,血人交待完一切,求温御给他一个了断。

这样的事,当然不用温御动手,动手的是钱掌狱。钱掌狱恭送温御离开,望着那天人一般的上司,莫名觉得自从大人成亲后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变得心软了。

温御出了刑司,望了望天色。

夜色沉沉,他已有三日没有回府。那张艳色小脸仿佛近在眼前,嬉笑嗔怒精彩至极,他脚步不由加快。

刚进府门,忽地想到什么,他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先去了书房。将将除去沾了血迹的外衣,便听到门外的动静。

赤足散发的小姑娘跑了进来,直接往他怀里扑。

“郡王,你…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殊色的小脸,满是泪痕。

一身红色的寝衣,越发衬得肌肤如雪。

小姑娘咬着唇,眼眶里全是泪水。“…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贪心了。你能娶我,已是我之幸。可是我…竟然越来越不知满足。以前我想着能时不时见你一面已是足矣,后来我又想着哪怕是有名无分我也愿意。可是现在…现在我想做你真正的妻子…一直做下去…”

妈呀,脚好疼。

叶娉在他一进府门,便得到了消息。原本想着院子里一路都铺着青砖,应该不会硌脚,谁能想到竟然还有小石子,真是失算。

“郡王,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老天鹅如果还端着架子,是不是有些太不解风情了?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双脚被紧紧握住,温御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她脚背的肌肤,她心肝狂颤的同时又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