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她就不应该过早放权。
温夫人露出心疼之色,扶着温老夫人,“娉娘说的这些,儿媳岂能不知。许是我和国公爷太过在意母亲的身体,竟是忘了问一问母亲是否愿意。母亲若是想吃,日后儿媳时不时让厨房备一些。只是求母亲念着国公爷和儿媳一片孝心,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大伯娘以前确实是疏乎了,毕竟府里事情多,她思虑不周也难怪。只是吃的不尽心,这穿的也太随意了些。便是我娘家祖母守寡多年,也可以三不五时穿些鲜亮的颜色。长辈欢喜开心,当晚辈的才能安心。若不然只图自己省事,完全不管长辈的意愿,嘴里说着自己如何孝顺,其实是是伪孝。”
“娉娘,你这孩子怎么能…”
“我知道大伯娘不是这样的人,毕竟咱们温家不比别人家,姨娘多庶出的子女又多,当家主母得时刻警醒,唯恐哪里有纰漏。府里事少,大伯娘这些年也过得舒心,日子长了自然会有所怠慢。祖母是天下最好的祖母,也是天下最好的婆婆,她一定不会怪你的。”
温老夫人眼神不定,心情更是起伏得厉害。天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好的婆婆了,早早让儿媳当家,这些年也没往儿子的屋子里塞人。哪怕是人丁单薄,也没有让儿子纳妾。
王氏能嫁给荣儿,那是天大的福气。这些年管这管那,分明是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了。也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就觉得贴心懂事的大儿媳妇也没那么顺眼了。
“行了,我乏了。你先去忙吧。”她先是对温夫人说,然后又朝叶娉招手,“你扶我进去。”
叶娉乖巧无比,听话地上前扶她进内室。
温夫人并未恼怒,也没有生气,而是满满的担心。等到叶娉扶着温老夫人进到内室,她才低声和田嬷嬷交待几句后离开。
叶娉服侍温老夫人睡下,直到温老夫人睡着后才出来。
一出怡心堂,便看到温夫人。
温夫人一直没走,就是在等叶娉。
此时已是夏初,园子里景致重重,假山奇松,繁花似锦。哪怕是垂挂在月洞门上的藤蔓,也修剪成雅致的形态。
“祖母可睡下了?”
“睡了。”
“那就好。你祖母年纪大了,性子也越发固执。人说老小老小,人一老,难免会越来越像孩子。身为晚辈,孝字为先。老人糊涂,做儿孙的不能糊涂,更不能由着老人的性子。大伯娘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只是有些事你经得少,难免狭隘。”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也极为推心置腹。温夫人早年才名显露,后来贤名在外,不是没有理由的。
但是叶娉相信自己的直觉,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活得久,就一定懂得多吗?怪不得大伯娘当年明知大伯和长公主两情相悦,依然横插一脚,原来是看中了大伯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