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间就寝时,她还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叶娉解散头发,猛然发现少了一朵珠花,心知必是遗失在成衣铺子里。女子首饰帕子之物,皆是私人物品,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上,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妥当。好在那朵珠花没有标记,如果被人捡去也应该没什么大碍。

思及此,她放了心。

转头一看白胖的脸蛋皱成大白包子的三喜,眸中带出几分笑意。“你莫要烦恼,我和郡王爷并未行那夫妻之事。”

三喜明显不信。

叶娉实在不忍见这丫头纠结的样子,又认真说了一遍,三喜半信半疑。见她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叶娉索性由她去。

……

温如玉下药之后,并未着急离开。

她躲在暗处,一直看到叶娉进了成衣铺子,看着三喜被打晕,看着那几个她安排的人混进了成衣铺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端庄大气的五官因为兴奋而变得扭曲。

她等啊等,没有等来喧闹和尖叫声,反而是等到成衣铺子的清客关门。她不好露面,使了一个人去打探,铺子的掌柜说家里出了事,要歇业半天。

叶娉没有出来,那几个人也没有出来。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公主府侍卫打扮的人,惊得她立马离开。

一路思量不对,又派人回去打探。

派去的人无功而返,什么也没打听到。她心里没底,不安地在自己的房间里踱着步子,等天色渐暗时,还是无有任何的消息。她实在是心中忐忑,不得已去找自己的母亲。

她对温夫人所说的,自然没有后面发生的事,全是前面自己与叶娉之间的争执。

“母亲,女儿实在是气不过,她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我们几时不盼着二哥好,几时让她去坏二哥的姻缘。她分明就是离间我们和二哥的感情,巴不得公主府和我们国公府不和。”

温夫人耐心听女儿讲完,秀眉紧锁。

“那个孩子,性子真是越来越左了。”

“母亲,她以前定然都是装的。早知她是这样一个人,女儿说什么也不会同她往来。”

“好了,此事母亲已知,你早些去歇着。”

送走女儿后,温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

门檐的灯笼下,她秀丽的五官有些模糊,似是蒙着一层雾霾。

半个时辰后,她端着一碗鸡汤去到前院书房。先是站在外面理了理衣服,才让下人通传。进去后,也并未像别人的妻子一般亲近丈夫,而是把鸡汤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然后站在几步之外崇拜无比地看着温国公。

温国公比她年长十五岁,纵然眼下已是花甲之龄,但当年永昌城第一公子的风姿仍在,清瘦俊朗身材挺拔。

他近些年越发不爱见客,成日在书房读书作画。温夫人让人通传时,他正俯首在桌案上画画,宣纸上伊然是一个女子的轮廓。哪怕仅是一个轮廓,也能看中画中人不是温夫人。那般的尊贵英气,与温夫人的温婉优雅完全不一样。

温夫人静静等着,等到温国公搁了笔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