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说过,我会吃了你。”魔再开口时声音莫名地哑,他像怕她落下一字,於是索性彻底俯去两人间最后一段距离——
攀着黑色花纹的雪白长袍紧密压合着大红婚服,魔低头俯到她耳旁:“我喜欢从身到心的吃法,不行么。”
“——”
像是被他声线熨烫,他锁在怀里的少女本能一栗。
而后,克制到极致的翠玉长笛抑着掌心传下的微颤,笛尾缓缓拨开她最上一层的绣金婚袍外服,露出里面纱织的红裙。
裙带被冰凉的玉笛勾着,慢条斯理解开去。
时琉慌然落眼,还未看清,便被魔沉哑的声音拉回:“你以为我为何吻你。”
……“怎么,几个吻便叫你动摇了?”……
……“魔的吻你也当真。”……
那夜山涧里冰冷,而更冷更深的那些话再一次萦回她耳边。
时琉栗然醒神:“我没有动摇,也没有当你真的——”
余下话声被一吻吞尽。
魔有些报复似的咬她,可听见少女低抑下去的那丝本能呜咽,他又下意识放轻了力度。那一吻极深,她初时的反抗被他轻易扣压,她挣动哪里,他便去吻她哪里,直到少女裙衫凌乱,霜雪似的腕上都沁过细碎的红印。
榻上的少女一下都不敢松动了,他忍得微皱着眉,支起头颈:“做到怎样够你动摇,当真?”
“……?”
时琉被他弄得神思空茫又晕沉,只余一双湛黑眸子仰着他,眸里透着湿潮的雾气。
“看来还是不够。”
勾解裙带的玉笛轻轻一拂,於是纱织的裙衫也滑向两旁,像盛放荼蘼的花瓣,剥露出薄得可见玉色的里衣——
“你以为,我为何不许你与晏秋白成亲。”
不知是夜色还是玉笛,叫时琉被凉得轻抖了下。
她彻底醒过神,仓皇抬眸。
冰凉的笛骨抵她腰腹,只轻轻点着,却莫名叫她纹丝不敢动。
魔终於没再做什么。
他哑声问:“我说过,我不许你死时你就不准死。我说过,我下次杀你时你要逃掉。我说过,我想把你带去仙界关在某座帝宫里……我说过那么多,为何你就只听那一两句?”
时琉心口兀地一紧。
此刻,她才忽然想起她还欠他一个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才是紫辰的?”少女颤声问。
“魇魔谷。”酆业微勾唇,“也可能更早,只是不想去想。”
“那你为何没有——”
“杀了你?”酆业闭着眼偏过脸,“你说呢。”
“……”
时琉惊惧地阖了阖眼。
她不愿承认甚至从不敢去想——劫境玉所预言的他的死劫,仲鸣夏所说的他会因爱她而死,是否已经在她的不知不觉中临近。
可时琉又觉着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