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做点什么,酆业也不知。
魔懒得想。
白衣袍袖半抬,翠玉长笛懒懒转着。
那人话声依旧薄凉嘲弄。
“我若不进去,你是不是就准备永远不出来了?”
时琉仍未作答:“我能修行了。”
她停顿,想了想梦境里所历所闻,“他们说,我已入地境。”
酆业垂眸,看不出喜怒:“所以?”
时琉本就是刻意又生涩的转移话题,哪来的所以。
於是少女眉心轻蹙,冲疑了一两息:“所以,我能更好地给主人做侍女了?”
“……”
酆业冷笑了声,从青石前直身,边走近边低眸睥睨她:“你就算入了天境,化境,也还是只小蝼蚁,我要你修为做什么。”
时琉低眉顺眼的:“主人说的对。”
“?”
最后几丈距离,酆业一步便近了她身。
袍袖下翠玉长笛蓦地消失,那人冷玉指骨一撩,转将少女薄尖的下颌强硬勾起,迫她拿乌黑澄净的眼眸与他对视——
酆业眼神薄厉如刃:“我说没说过,不许你这样喊我。”
时琉细眉微微矜平。
“…我知错了。”
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面前少女仿佛要永远这么一副无所谓不在意的“乖顺”模样了。
酆业眼底墨色灼着,燎天的火舌却是冰冷的焰温。
“那你说,”火舌终於将漆黑的天顶灼出了个孔洞,露出噬人的恶意和着笑意,“小侍女是用来做什么的?”
“什么。”
时琉仰起干净湛黑的眸觑他。
“除了修为长进,你还有一样也不同了,你没发现么。”
魔低哑笑着,漆黑眼神细细描摹过这张略微拔出美人稚雏的脸。
“?”
在那莫名令她不安的眼神里,时琉想起什么,抬手。
脸颊上长疤果然不复存在。
时琉眼神惊慌了一瞬——若不是这件衣服不带兜帽,那她大概会本能反应,将它拉起来重新扣过头顶,最好将整张脸都遮进阴翳里。
虽然没有兜帽,但少女的惊慌和避退反应是没办法遮掩的。
酆业眼底恶意被笑意吞噬大半,他声音清越地笑着,松开女孩下颌,退开了:“看来你还是有些以色侍人的自觉?”
“……”
时琉微咬住唇。
停了一两息,才听少女轻声:“你即便要人侍奉,也是看不上蝼蚁的。”
“你倒有自知之明。”
时琉心口一松,又莫名微堵。
不等她去细分辨原因,身侧浓雾中,仿佛隔着极远的地方忽然响起一声凄厉彻骨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