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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琉默然着,拿掉瓶塞,单手握住瓶颈,另只苍白细弱的手伸到瓶口。

瓶身慢慢向她掌心倾倒——

压垮了那些叫嚣。

囚犯们几乎屏息,双目死死盯着瓶口,离得最近的符元不自觉松开了手,身体微微后倾。

青筋绽起在他额头,他表情狞恶得抽搐。

如果倒出来的真是能化骨的毒物,他就以后找个机会废了这个小丫头。

如果不是,他等下就——

“啪。”

瓶口忽地停下。

一只冷白清瘦的手,从旁扶抵住了漆黑的瓶身。

众人愣住。

时琉是最惊怔的那个,她往侧转头——

白衣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此刻就从后倾俯下来。他高她许多,被修长臂骨撑着,染血的袍袖几乎满盖过她半边薄肩,像一席落了红梅的雪。

白得晃目,红得刺眼。

“你这只手,就不要了?”

耳边是少年低低似叹的声线,轻哑而好听,只是嘲弄不加掩饰,像薄厉的冰片冻住了她故作的镇静。

一众牢犯们也回过神。

符元脸蓦涨得通红,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他阴狠咬牙:“行啊,一个两个把老子当猴耍?小白脸,你今天死定了——老子要把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捏碎!”

符元耍狠上前,攥着沙包拳头就要砸下来。

时琉身后就是白衣少年的胸膛,她退无可退,吓得脸色一白。

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就在此时松了黑瓶,像随便一拨——

“哢哢——”

“……嗷!!”

符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冲了半拍,他瘫软倒地,抱着臂膀嚎叫着蜷起来。

没人能看到酆业是怎么做的,除了时琉。

在那只清瘦手掌托住符元沙包拳头时,一点淡金色曳着光尾,像蛇缠上符元整条右臂。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拧成了麻花。

时琉觉得至少断了五六节。

数息过去,符元的惨叫声里,所有囚犯反应过来,一个个面色铁青或者刷白,僵硬杂乱地往后退躲,整个牢房瞬间就空出大片。

只剩中央倒地哀嚎的符元,以及角落里贴墙瑟瑟不敢与少年对视的囚犯们。

而酆业压根没看他们。

符元嚎得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他好像没听见,从头到尾就那副懒散又走神似的模样,直等到身前女孩脸色苍白地回眸,拿格外黑而幽怜的瞳孔仰觑着他。

“你……”

酆业淡淡回神,“他们说,你是单独住一间的?”

时琉咬唇,截住要出口的问,最后沉默地点了点头。

酆业满意了些:“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