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微笑说谢谢。
苏梅这才吩咐女服务生快去准备,然后又倒了三杯酒,第一杯自罚认错,为酒店道歉,第二杯敬唐逸,第三杯敬全桌人,然后才又郑重道歉后离去。
接下来气氛又热烈起来,话题也就多了起来,有几个人就议论苏梅,说这女人能干。
高小兰凑近唐逸,低声说:“主任,幸亏你没得罪这女人,听说她和张省长关系很好呢。”
唐逸愕然,随即道;“别胡说。”他明白高小兰嘴里说的关系很好是啥意思。高小兰撇撇嘴:“我可不是胡说,好像上面都知道,以前张省长生病时,住进春城饭店疗养了一个月,是苏梅照顾的他,那时候苏梅还是服务员呢,这一年的时间,就成了公关部经理,还能不是因为张省长的关系吗?”
唐逸无奈的看了眼高小兰,就算你在家有所耳闻吧,这种事是随便说地吗?这孩子也太单纯了。
何况这种传得人尽皆知的消息。也做不得准。
唐逸很严肃的对高小兰低声道:“我不管你从哪里听说的,以后别再乱说知道吗!”
高小兰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唐逸倒有些担心起自己和齐洁地那次见面会不会被高小兰传出去,想不到她就是一小长舌妇啊。不过想想,或许共事的这些日子,自己对高小兰很照顾。又是同龄人,使得她渐渐把自己当作了朋友吧。
宴席散的时候苏梅又一次露面,向唐逸等人致歉,每人送了他们一张可以武动干坤打折的贵宾卡,并将他们送出了饭店,总之诚意拳拳,让人再挑不出啥说道来。
三三两两的打车回家,因为大多知道住址,住得近的就作一路,王凤起笑着对高小兰道:“小兰。你和主任顺路吧,”
高小兰叹口气:“以前是地,现在主任搬了家,可搭不得顺风车了。唐逸说:“还没搬呢,可以武动干坤送你。”又对小王招手:“小王,记得你和小兰都是住在东风路那片省机关的家属区,一起吧。”
小王欢喜的就蹦过去。想不到主任平时不言不语,却是自己的住址都记得清楚。
唐逸对王凤起笑笑:“王主任,我们先走了。”拉开车门上车,心里却暗自警惕,方才叫小王就是注意到了王凤起眼里的那抹不明不白的笑意,自己可不想被人传出和高小兰关系暧昧。
周日的时候唐逸找来搬家公司帮忙搬家,因为楼上楼下大多是李婶丈夫以前的同事,听说李婶要搬去盛泰花园,都来和李婶道别,更听说是李婶的干闺女女婿出钱买房。都是夸李婶有福气,李婶心里美滋滋的,可不是,许多有亲生子女在身边地也不如自己的干女婿有孝心,别看李婶节俭,但心里,唐逸孝顺她,接她去住高楼大厦,她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楼门口,兰姐很威风的指挥着搬家工人往卡车上放家具。心里充满了自豪,有时候想想,真恨不得一辈子就作那黑面神的保姆,虽说黑面神也很讨厌,但最起码自己的生活比绝大多数人强了太多。而且似乎除了黑面神。自己也不大怕谁了,要搁以前。自己哪会有机会住进春城这样地大城市,更别说到了大城市后,自己要如何辛苦挣扎地生活了,见谁不要赔笑脸?
可现在,自己却好像真正成了大城市地一员。想到前几天地一幕,兰姐不由得又美滋滋笑起来。前几天在菜市场,见到几名工商执法人员欺负卖茶叶蛋的老太婆,兰姐还申斥了那几名工商人员几句,台词基本照抄,当然是抄袭黑面神的话,那几名工商人员可能见兰姐挺横,满嘴官腔,摸不清来历,就灰溜溜的走掉,毕竟省城达官贵人很多,说不得这俏丽的小尤物就是哪个领导的亲戚朋友。
“傻笑啥呢?还不快上车!”熟悉的申斥声打断了兰姐的遐思,兰姐忿忿看了不远处唐逸一眼,却也只得乖乖上了出租,却见那边唐逸一边从手包里摸出电话一边嘀咕:“天天跟个傻大姐儿似的。”
傻大姐儿在北方话里就是那种蠢笨,缺心眼地老女人,直把兰姐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和唐逸作,对身边出粗司机吼道:“还不开车!”
出粗司机正偷偷瞥兰姐丰满的前胸,虽然是初春,兰姐还穿着红红的小皮夹克,但一对凸起的特别明显,出粗车司机更怎舌猜测兰姐穿什么号码的胸罩呢,被兰姐突然一吼,吓得头嘭一下磕在方向盘上,疼得大叫一声,抬起头掰过后视镜一看,却是青肿了一片。兰姐却是皱起眉头:“你会开车吧?怎这笨呢?”
司机心里大叫倒霉,心说这就是现眼报,自己以后可别见到女人就生龌龊心思了,动车,出粗车开出,搬家公司的卡车随后,向小区外驶去。
唐逸那边却是拨电话去了上海,陈珂在宿舍呢,一听电话里唐逸的声音,小妮子突然呜咽了起来。
唐逸吓了一跳:“怎么啦?有人欺负你?”
“没……”陈珂似乎在抹眼泪,“我,我是开心……”
唐逸默然,心里也有丝悸动,陈珂,你在我心里,是很特殊的。但这话,唐逸却不敢对她说。
好久之后,陈珂扑哧一声笑了,“看我,怎么就哭了呢,你是不是笑我啦?”
唐逸忙说没有,陈珂这才满意的道:“这还差不多,哥,啥事儿?”看来她也知道,唐逸没事是断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唐逸早就想好了措词,说:“陈珂,来省检察院怎么样?”
“好啊。”陈珂答应地很痛快,唐逸倒是一呆,他准备的说辞竟然全没用上。
“什么愣啊?是我爸找你的吧,不过我早想好了,如果你来和我说,我就答应,你可是欠我一份人情哦,这可是关乎我下半生的大事儿!”陈珂话里透着丝俏皮。
唐逸愣了一会儿,问:“你不想做律师了?”
“当然想,可是你既然给我打电话,就是有了说服我的把握,我还不如乖乖就范呢,再说了,嘻嘻,我觉得你地想法肯定要比我多,也比我成熟。”
唐逸笑了声,就说:“那好吧,既然你同意那就这几天来春城,检察院已经批准你实习了,等拿到毕业证就转关系。”
陈珂恩了一声,笑嘻嘻说:“那你可要请我吃饭,去最好地饭店。”
唐逸答应,正准备问问她学习生活,关心她一下,宝儿蹬蹬蹬跑过来,边跑边叫:“叔叔,叔叔,奶奶和人吵起来啦……”
唐逸忙和陈珂说有事挂了电话,宝儿拉着唐逸的手就向楼里拽。
进了楼道,就听二楼上喧哗,唐逸抱起宝儿上楼,却见李婶正在门口抹泪,旁边有人劝解,对面也有四五个人劝着一个四十多岁地妇女,那妇女也在抹泪,唐逸苦笑,心说好端端吵架干嘛,这个年纪的人,吵到最后都是各自被揭破伤心事,然后一起抹泪。
劝李婶的人见到唐逸上楼就说:“这下好了,你干女婿也来了, 看你多有福气,老想以前的伤心事干嘛?”
唐逸不大会开解人,倒是宝儿挣开唐逸的怀抱,跑过去抱着李婶说:“奶奶奶奶,叔叔来了,叫他去打坏人。叔叔最厉害了,谁都不怕。”
旁边的大人们莞尔,李婶也露出一丝笑容,搂宝儿入怀,疼爱的道:“不用叔叔,咱家宝儿在,奶奶就谁都不怕。”
唐逸就和旁边人打听,有好事讲给他听,原来两人并不是吵架,和李婶一起哭的是现任南风区工商局刘局长的夫人,刘局长以前是李婶丈夫的下属,经常被李婶丈夫骂,所以两口子挺记恨老局长的,后来李婶丈夫得癌症去世,而刘局又慢慢爬到了局长的位子,两家就更不往来,所以虽然住对门,却形同陌路。
不过在搬家时,刘夫人也来送行,和李婶却是动了感情,说着说着,两人都哭了起来。刘夫人是想到了自己那被检察院调查,很可能有牢狱之灾的儿子,李婶是想起了去世的老伴和夭折的孩子。
唐逸不会应付这种场面,就过去和李婶说:“婶,咱还是去新房子吧,屋里的东西等兰姐回来让她拾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