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气。”
李长寿笑道
“虽然帝辛这个人皇,骨子里优柔寡断,做事眼高手低,被人吹捧就膨胀,但他自登位到现在,始终有着一份傲骨在。
弟子当年化身朝歌城的大史,他已自闻仲口中知晓了弟子能帮他们,但弟子拒绝了一次,他就不再多提。
甚至女娲庙见我时,也只是几声问候。
而今,妲己想必已经将阐截之争都说给了帝辛,帝辛却没有一次,主动去找截教求援。
更让我对他钦佩的是,他此时还在恪守祖训,自始至终没有对他的老师闻仲,提过自己修行、服用丹药延寿之事。
这就是凡俗人皇的傲骨。”
道祖缓缓点头,笑道“自负罢了。”
“或许吧。”
李长寿笑了笑,继续凝视其内局面,问道“若此阵弟子输了,师祖可是会直接取木公性命”
鸿钧道祖言道“自不会,只是会在大劫后安排些劫难。
昊天如今是三界主宰,贫道隐居幕后,自是要顾念昊天这天帝的颜面,不会直接动他的爱臣。”
“那弟子就放心了。”
李长寿拱拱手,此时恰好看到代表了帝辛的金色光点,自东部快速回返朝歌城,禁不住轻轻一叹,闭上双眼。
九成是输了。
星夜,滚滚的马蹄声自朝歌城东城响起,惊扰了不少熟睡的凡人。
清冷了数月的大王宫灯火通亮,摘星楼上再次挂起了明亮的灯盏,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正在梳妆台前收拾妆容。
不多时,有宫娥向前禀告“娘娘,大王先去了殿中召集诸位大臣议事。”
“这才刚回来。”
妲己抿了抿嘴角,禁不住埋怨一声,将手中那纸片扔到了一旁,“大王要来了再喊我,先睡了。”
周遭宫娥各自答应一声,服侍妲己去榻上歇息。
大王宫,一处偏殿内。
帝辛坐在王座上,抬手扶着额头,脸上带着浓浓的疲乏,却强打着精神,听下方诸大臣言说各处军务政务。
比干说完了朝歌城的情形,略有些欲言又止。
帝辛道“王叔有话直说就是。”
“大王,是否自边关调来些兵力”
比干正色道“而今朝歌城守军不多,若有人生事,防卫调动将会颇为吃紧。”
“宫中不是还有诸多侍卫,”帝辛皱眉道,“如今各路都有诸侯作乱,周国仰仗那些方外之士屡屡进犯,若无足够兵力恐怕支撑不住。
朝歌城墙高城坚,也不必太过担心。
这般,让飞廉征调些商民青壮,填补城防所用。”
又有大臣道“陛下,先祖祭典在半个月后就可备好,您之后可要立刻回返东面”
“不错,”帝辛缓声道,“寡人亲征,我大商将士奋勇杀敌,屡战屡胜,形势一片大好。
再有半年,东部就可一锤定音。
那时大商之危只剩西面姬发小儿,不足为虑。
这次寡人回返朝歌城,一是稳定大局,二是为祭奠先祖。
不过祭奠先祖的场面不必太大,宰些牛羊祭祀就是了,让那些女巫们也别闲着,该用就用。
如今大商正是与叛臣大战时,诸位先祖定也不会介意此事。”
“臣等遵命。”
“哈”
帝辛打了个哈欠,下方诸老臣见状就要告退,却听帝辛道“负责各部粮草兵甲调动的几位爱卿留下,与寡人仔细禀告这几个月的用度。”
几位老臣躬身命令,比干与诸位大臣告退离去。
大殿中烛火不断跳动,王座上那越显老态的大王,虽面色疲倦,但目中精光一直未退。
小琼峰上,李长寿依然是闭目端坐。
倒是鸿钧道祖此刻双目半睁,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南洲局势,似乎在看着什么欢乐之事。
南洲中部,周军东征大军中营。
几位姬姓将领躬身告退,武王姬发的大帐再次冷清了下来。
一旁有宫娥向前,为武王脱下盔甲,这位中年面容的大王,很快就躺在了床榻上,目中满是忧愁。
情况,为何跟阐教仙人们说的有些不同
不是说大商没几年运道了吗为何如今却又有了中兴之相
帝辛东征,东路姜家崩溃速度之快,远超各路诸侯预料。
而今多数诸侯心中都有了疑虑,假若大商能在短时间内收服东部六百城,定有不少诸侯再次对大商效忠。
姬发对这般情形,早已是见多不怪。
他如今是姬家的大家长,周国内外也都是姬家掌控,各路诸侯几乎都是这般情形。
宗亲为信。
很多大家族在必要时,是可以牺牲大家长,来换取整族的荣华。
这些诸侯如果再次投诚大商,自是有各自的手段
“唉。”
姬发轻轻叹了口气。
阐教仙的规矩也太多了些,自己求一粒丹药不给,言说直接让仙士参战也不肯,还对他这个周王的言行有诸多要求。
还真是请回来了一群祖宗。
这些话也只是心底说说,姬发自是明白,周国如今全靠阐教支撑。
此前的国力,先是被北伯侯崇侯虎折腾去了小半,又被闻仲连续西征消耗了大半。
这次东征若是输了,他们周国也承受不起。
最后的机会了。
“大王,大王”
帐外传来几声呼喊,姬发即可坐起身来,抬手握住了枕边长剑。
“何事”
“大王,阐教仙士广成子大人求见”
广成子
姬发顿时来了精神,“快请”
帐外应了声是,广成子径直驾云入了大帐,云上还带着一名身着锦袍的老者。
姬发整理了下衣冠快步而出,向前对广成子拱手行礼。
广成子开门见山,正色道“大王,如今正是伐商之时,帝辛已回朝歌城准备祭祀先祖之事。
大王可率轻骑奇袭朝歌。
到时,城门自开,可径直掩杀去帝辛宫中,一举定乾坤。”
姬发不由皱眉,看着广成子那认真的面容,想看这位仙人是不是在说笑。
奇袭朝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