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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谈梨抬了抬眼,撑起个笑,“我会努力的。”

“好,别让你的小男朋友等久了。那舅舅先回去看你外婆了?”

“嗯,舅舅再见。”

谈梨看着那道车影没入车流里,脚下像生了根,挪一分一寸都艰难,难得叫人心里发涩发疼。

她面上的笑镜花水月似的,轻易就碎散了。谈梨心底那个盖子里,久抑的疲累感慢慢流出来,涌进她四肢百骸里。

谈梨蹲下身去。

前天周日,绘画通识课上,她又见了那个叫应雪容的女人。

她得承认,那个女人是美的,即便在四十多岁的年纪,依旧能叫教室里那些二十左右的小男生们脸红动心的美。

那个女人年轻时一定更美吧?

和她后来记忆里永远病恹恹的、二三十岁死去时就像个老人一样枯槁的母亲不一样,那个女人年轻时的美,应该是充满鲜活与魅力的吧。

可原来,美也是能杀人的。

谈梨放任自己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灵魂都好像跟着它一起出了窍,在空中飘啊飘的,浮萍一样,无着无落。

等再来一阵风,大概就能把她吹散了。

谈梨没等到风。

她等到了模糊的视线里,一双长腿慢慢停住。

谈梨紧紧抱着膝盖,盯着那双长腿,不说话。

那人耐性极好,或许只对她,总是天下第一的好耐性。她不说话,他就等着,安安静静的,好像没在一样。

太安静了。

谈梨忍不住张了张口:“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传回来,喑哑的,满浸着情绪。

那人没应她。

谈梨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傻,大白天的,蹲在路边,一声不吭。换了她是他,可能也不想表现出认识自己这样一个傻瓜。

谈梨刚想完,就看见视线里那双长腿屈膝。

那人蹲到了她面前。

猝不及防的,谈梨还挂着泪的脸就撞进他深得海一样的眸子里。

谈梨慌了下,本能低头想躲。

但是没成功,她被那人伸手过来抵住了下巴,是在这个性冷淡身上,谈梨第一次感受他的压迫感。

但是那个动作很轻,声音也从未有过的轻和:“不准叫喂。”

谈梨躲不了了,红着眼兔子似的看他:“那叫什么。”

“叫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