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东窗事发
广化寺前,李毓兰一招借刀杀人使得巧妙,回府后更是不给瑾萱丝毫翻盘机会,刻不容缓就叫了人牙子来把瑾萱远远开发了,宗民回府时,已是人去楼空,遂质问妻子,李毓兰却气定神闲,让身边婆子细细说与他原因,宗民听说他们竟然在广化寺遇到了蕙畹,不禁暗暗遗憾,早知道自己应该跟着去,就是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但是自从三年前一别,却连见一面也难了。
宗民时常怀小时候事情,那时候和博蕙博文博武一起出去玩,若博蕙累了,都是自己和博文轮流背着她,小小身子伏在自己背上,那么轻软,现在想起来那仿佛那就是自己一生最幸福时刻了,成亲后,妻妾不停争斗,后宅没一天安生时候,宗民就明白了蕙畹选择了,以她骄傲和慧智,如何会将自己置身於如此不堪境地,她一向是最聪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到了这个时候,宗民终於晓得,如果那一瓢是蕙畹话,应该胜似妻妾如群左拥右抱,可是这个道理他明白太晚了。
当他听说是蕙畹开口发落瑾萱时候,心里也清楚,她大概瞧出了端倪,宗民一想到蕙畹瞧出自己心里龌龊后,那种轻蔑失望就觉得心灰很,故也没再提瑾萱事情,李毓兰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虽晓得宗民没对蕙畹忘情,但毕竟每晚抱着巫山**是瑾萱,也怕他一个执拗,再把瑾萱弄回来,那自己想再动她,可就难上加难了。
还好,看起来在宗民心里最重要还是张蕙畹,放心之余,李毓兰不禁暗暗自哀,想到广化寺门前张蕙畹,眉梢眼角荡漾出轻易就可被人知幸福,想到后面亦步亦趋紧紧相护世子,和自己比起来,张蕙畹何等幸运,想到此,不禁深深一叹。
后面心腹婆子急忙道:
「夫人宽心,如今内患已除,您再软着性子哄着爷些,夫妻吗自会好转,等夫人生下了爷子嗣,纵是再来个天仙,也动摇不了您位置。」
李毓兰心思一动道:
「爷去哪儿了?」
那婆子道:
「跟着小厮说是去了那府,想来是寻宗民少爷去了。」
李毓兰道:
「那你差个机灵小子去瞧着,爷一出了那府,就来回我,我这就去厨房给爷掂量几个适口小菜。」
那婆子笑道:
「当年夫人出嫁时,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这才几年,竟然能做几个拿手好菜了,奴才每每想起来,都觉得稀奇呢!」
李毓兰眸子一暗,低声喃喃道:
「你不晓得,若是我还像在闺中时那样,恐他会休妻也说不定,且那妮子不仅才华出众,听说竟是做一手好吃食,和她比起来,我竟是真真一无是处,读书我自是比不过,只在这些上面,尽些心罢了。」
那婆子知道她心病,晓得勾起了伤心处,遂没再说什么,只陪着她向厨房行去。却说宗民知晓被蕙畹看透了心事,愧悔之余,心里有些郁郁难遣,可是和蕙畹事情,也只能来寻宗民开解,故这一程子,几乎一有空就来寻宗民。
宗民如今却清闲了,他自来不喜官场,落第后,就放下了书本,竟再也不去碰,气得张兆屿闹了一阵,可是见他竟是心意已决样子,最后无法也只得放了他去,这宗民不入官场,却对生意经颇有兴趣,一来二去,竟和李瑞清凑到了一起,搭着火做生意。
一开始他拿了钱出去,赵氏还颇为不满,可是算起来,她就是个二房,内宅银两进出事项也不过是代管,张宗民是府里唯一少主子,自是不敢驳,遂表面上给了他,心里却肉痛很,只恨自己女儿不争气,进宫这些年竟也没熬出头,不然自己何至於还在这府里看宗民眼色。
提起女儿,赵氏也不禁暗暗后悔,当初真是错了主意,一时鬼迷心窍送她进了宫,若是在外面寻个体面人家嫁了,说不准还能给自己仗仗腰子,这倒好,不仅没有丁点用处,却还经常要大笔大笔贴补银钱,前阵子倒是说有了些体面,怎么说也是个上了牌子嫔,最近一段自己着人打听,却又听说不好,遂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下人回说那府爷来了,已经去后面寻少爷去了,赵氏哼一声,心道,爷几个一个模样,都是吃着盆里想着锅里主,这张宗民更是比他父亲还风流了十分去,竟娶了个青楼□回来收房,听说专宠了好些日子,前些天不知怎竟被李毓兰寻了机会开发了去,赵氏心道,别看李毓兰瞧着没甚心机,能把久历风尘瑾萱轻易开发了,也不是个善茬,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
想到此,不禁起了探听心思,叫过来一个小丫头,低声嘀咕几句,那丫头答应一声转头去了。宗民在宗伟房里就坐,宗伟一看见他脸色,就不禁叹道:
「我说你真是庸人自扰,咱们几个自小一起长大情分,你还不知道畹儿,纵是她晓得了你心思,那也没什么,她向来不是这样斤斤计较人,且不是我现在说你,当初你真真糊涂紧,那个瑾萱就是有几分畹儿神韵,却哪里能和畹儿相提并论呢,你那样作为,岂不成了掩耳盗铃蠢人了「
宗伟说到这里,瞧宗民一脸悔恨表情,遂继续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这一晃也过了这些年,我瞧着李毓兰竟是和那时变了一个人一般,如今也可算温柔和悦了,她当初那个性子能磨成这样,若不是心里极喜欢你,我想自是不能,你就放下心思和她一处好好过日子就是了,人生怎么算也才匆匆几十载,既然没有最好那个,就涂个舒心就是了,畹儿那个性情才气,哪里是咱么这等凡夫俗子能匹配呢,旧年她还小时候,我也是极爱她,可后来却想通了,我是配不上她,原以为凭着祖父对她爹爹提携之恩,你婚事说不得就成了,可后来你竟然有了两个通房丫头,我就知道,畹儿性子,势必和你也是无缘「
宗民有些愣愣听着,是啊!宗伟都能看出来事情,自己却一叶障目了,当时觉得她还小,不懂得大家里规矩,可现在想起来,她自小聪明紧,什么不是一点就透,且后来掌管了她小叔家这些年内务,哪里有不晓得事情,只是自己枉做小人罢了。
宗伟看他脸色还有些闷闷,遂想起来一事笑道:
「告诉你一件趣事,前几天清公子和我提过搏武表弟来着,说是会说洋文,长极俊秀体面,他们和皇上一起去了软玉楼「
宗民一愣,开口道:
「搏武表弟?在京几个不都是他表哥吗,哪里蹦出来一个表弟,更别提还会说洋文,想必清公子认错人了,哪里有这样一个人?」
宗伟嘿嘿一笑道:
「当时我也觉得纳闷,后来他和我说,出软玉楼时,被花魁绿珠拦住,非要一个极难题目,那个表弟却信口就出了一副对子,竟是这几个月了,都没人对出来。」
宗民不禁起了兴致道:
「哦!竟是个什么样子对子?」
宗伟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递给他看,宗民接过一看,不禁扬起一丝笑意道:
「果然极难,且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