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一句话, 没等钱二叔明白里头的意思, 钱宝红就和卫斯年相携离去。
钱二叔目送大侄女带着对象走远,低头拆开纸包一看,一张缝纫机票和一张自行车票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
看到东西,快要年过不惑的汉子浑身一震。
他马上奔跑着追上山,因为着急踉踉跄跄地摔了好几跤,但是赶到地方的时候,却只在坟前见到一堆刚烧尽的纸灰, 人已经没影儿了。
那个大侄女, 他大哥唯一留下的血脉,这辈子怕是都见不着了。
钱二叔转头下山,几乎将整个小镇跑了个遍也没追上人。
怎么可能追上呢,钱宝红离开后不久就找到他们开来的小吉普去县城了,走的毫不留恋, 钱二叔能找到人才有鬼。
回招待所的路上, 钱宝红趁着机会将原主父母如何去世,之后又是怎么进的文工团,还有文工团里经历的一些事情, 以及和老家家里人的关系等等, 能说的都和卫斯年说了个清楚。
卫斯年见她是真的没有被所谓的亲人伤到,不由得放心许多。
“你能看开是很好的,好姑娘, 你还有我, 还有我们将来的孩子。”那才是真正的亲人。
钱宝红耳朵一红, 瞥眼嗔了他一道。
要不是看他正开着车,她非得打他一下不可。
不,她怀疑他刚才就刚开过一辆有颜色的小车,但是她没有证据。
彼此逗着嘴一路回到招待所,两人的心情都还算不错,钱家那点事经过沿途的风一吹就吹散了。
钱宝红不后悔回来替原主走一趟,顺便让卫斯年能够名正言顺,但她也不会因此就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耿耿于怀。
忙活了大半天,一来一回的折腾,两人休息着吃了顿午饭,下午又去逛县城。
这个时候的县城其实没什么看头,只有落叶的秋景还算入眼,再转转供销社和几家国营的店铺,基本上也就没甚新鲜的地方了。
不到半天,钱宝红就失去了继续的兴趣,转而打道回府。
回去的票是现成的,等卫斯年退掉招待所的房间,他们当晚就收拾了下坐上回京都的火车。
在此之前,为了不白跑一趟,钱宝红特地买了些当地的特产,准备回去后给余姨余叔送去,东西不算多好,就是一份心意。
有卫斯年在,这些东西都是他拿着,钱宝红轻松地跟着后面。
从小县城到京都的人很少,所以他们这次返程是独占一个隔间的,四个床铺的位置只有他们两个在,方便了卫某人的肆意施为。
然后睡觉时,钱宝红就被他从上铺拖到下铺去,一起在小卧铺上挤了一夜。
好在卫斯年还知道分寸,即便中途小弟弟都起立抗议了,他也没放开了手脚对她做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她相拥而睡。
等到第二天醒来,火车快到站了。
卫斯年抱着人附在耳边低声问,回去是不是可以去领个证先,之后婚礼的事再慢慢来。
钱宝红耳红脸热中回了声好。
这下,男人满意了。
接下来,两人各自回到岗位,打结婚报告的打结婚报告,扯户口本的扯户口本,一时间忙的没时间再相会。
等到良辰吉日那天,他们双双请假半天去领证才见到面。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钱宝红才恍然发现,她和卫斯年竟然还没照过相,等领过证立马拉上人去照相馆好好照了一通。
她决定把之后收到的照片放几张到小空间里,另外再把这个世界的经历写在纸上收进去放到一起,万一下个世界还穿的话,这些都是重要的提示,或许能有所帮助。
钱宝红觉得这个想法特别棒,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实施了。
旅长家得知二人领证的事,均是欣喜异常,余姨已经开始给他们准备起婚礼,就像当初保证的那样,过程不需要他们插手,于姨于叔就给两个孩子包办的妥妥当当。
办婚事肯定是需要双方亲人参加的,但从卫斯年一回来,余姨就没再和钱宝红提过邀请她娘家人过来商量婚事什么的,反而还对她一脸慈爱的模样,想来是知道了真相。
钱宝红不在意婚礼上有没有娘家人到场,大不了到时就请郑大姐郑爱旗她们过来充充场面。
余姨对这个想法不反对,甚至积极地给人家下了请帖,弄得非常正式。
这下子娘家人也不缺了。
婚事眼看着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进行中,然而这个时候突发意外,卫斯年接到了一项紧急任务,想要近期成婚是不成了,他收到命令的第二天就得走。
钱宝红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因为大家均在欢欢喜喜地准备婚礼,结果事到临头,新郎官就要飞了。
余姨得知后都有些怨怪余叔,说他那个旅长都是白当的,自家孩子马上就要结婚了,还给他派遣什么紧急任务,不是故意找茬呢么。
余叔辩驳不能,实际上这和他也没甚关系,谁让孩子那么优秀,这次的任务上头正好就发到那小子头上了,因为事态紧急,连换个人选都不成,而且这么个立功的好机会放弃了太可惜。
乐观地想,若是到时能圆满完成任务,回来和婚事一起来个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