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的是,李朝宁也不在,表姐忙前忙后收拾着屋里。
顾宝铮穿着新裙,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的后面,不时地直往窗外瞥着,李连衣回头,见她这副丢了魂似地,一巴掌招呼在她的后脑勺上面,翻了一个好大的白眼给她:“可真受不了你,才分开多一会就坐立不宁的。”
她知道表姐是在误会,一脸苦恼:“姐,你说什么呢!根本不是沈江沅的事啊!”
李连衣抖着鸡毛掸子,无语地瞥着她:“不是他的事,那是什么事?”
身边也没有别人,宝儿提着裙摆,直叹着气:“我不想和他成亲,可是我娘说让我一回去就嫁过去呢,你说现在这件事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和我娘说,怎么和江沅哥哥说啊!”
李连衣一手担在她的肩膀上面,拿着鸡毛掸子在她面前挥了挥:“是不是他现在不喜欢我了,没有跟你抢的了,所以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少见的好男人了?”
说完转头就要走,根本没拿她的话当回事。
宝儿可算说出口来了,好容易面前能有一个人说说这件事了,自然抓着她不让她走
揪着连衣的后衣襟,她就跟在表姐的身后慢慢地走:“不是这个意思,他当然是个好人了,他对我也很高,要是从前啊,就像我娘说的那样,找到一个这样的人真是不容易,理当珍惜,但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呀!”
李连衣在桌边扫着灰,随便敷衍着她:“怎么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什么叫怎么不一样了,不一样了就是不一样了。
宝儿张口欲言,但是一抬眼就看见沈江沅的身影在窗前走过,顿时又蔫了。
房门开着,他一边走进来还一边抬手咬着什么。到了跟前才看清是一小截布条,手上受了伤,一只手没办法系扣子,只得用嘴咬,走了宝儿的面前,她几乎是本能地就帮着他系上了扣子,看着他的脸,那些话开始在舌尖打着转转。
李连衣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你这是去灶房了还是去战场了,怎么还切手了?”
沈江沅笑,伸手来抚宝儿的发辫:“没事,怪我不小心,我怎么在外面听见你们好像在说呢,说什么呢?”
他呵着手,没包扎的这只手上,指尖有两个也是红肿,是昨个做油炸面块的时候炸到的。
宝儿抿唇。
一抬眼,他眼底全是宠溺,才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殆尽。
李连衣笑 ,拿着鸡毛掸子在她后腰上戳了戳:“是啊,说你呢,宝儿说不想嫁那么早,还想在外面疯几年。”
被戳了的人,只得干笑两声:“是啊,不成亲,我不想成亲。”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用,加上和你两个字怎么就那样费力!
话音才落,沈江沅大手已经过来揉她的脑门了,现在她脑门上的两道疤已经只剩一条小药条了,怕她留疤,李朝宁给她配了除疤药,每日都要上药的。
他揉了又揉,就在她后仰避开的时候,又笑了:“行,但是别让我等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