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人提及她。
宝儿松了口气。
如果他们都不进里间来,那么就不会有人发现她。
只不过,很快,顾修就提起她了。
她侧耳细听,只能听见他略沉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他似乎就是随口问了一问一样:“宝儿有没有来过?”
喜童可是迟疑了片刻,才是回答:“来了,惦念我们公子过来看看他。”
他这话并没有说来过,还是没来过,只是说来了,给宝儿还留下了一点余地。
一大清早的,顾修突然问宝儿有没有来过,这就很有问题了。
就连屏风后面的宝儿都察觉到了,她一手扶在身边的矮桌上,心都要跳出来了……
好半晌,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整个屋里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随即,轻轻的脚步声就往里间来了,宝儿紧紧缩着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贴在墙上,祈祷着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
千万千万不要有人进来,不要有人发现她啊啊啊啊啊啊……
可惜脚步声只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宝儿什么都听不见了,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扑腾扑腾地震得自己的耳朵咣咣地响,
她艰难地回头,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屏风的前面。
顾修就站在屏风的前面,他似乎停住了脚步。
突然,喜童惊叫了声:“诶呀我的哥儿诶,你可算醒了!王爷王爷快看我们公子醒过来了!”
说得很是夸张,就像是不应该醒过来一样。
顾莲池叫了一声表哥,声音沙哑。
顾修果然转身回去了,宝儿长长松了口气,其实在她的心里,她还是很怕顾修的,她对于他的恐惧来源于后爹打小孩这个妄念,他和娘亲成亲前还不觉得,成亲以后每次见了他那张冰块脸,都觉得这个人无时不刻不狠厉,每次想到他是如何对顾莲池的,就自然心生惶恐,能不见就不见他。
如今在顾莲池的屋里住了一夜,更是不敢叫他知道。
顾修似乎是在叮嘱着李厚,两个人都问了顾莲池几句关切的话,又过了好半晌,才对李厚说:“宝儿不在这里,刚才许是气闷在园子里闲逛透气也说不定,你再回去看看她,也好放心。”
李厚嗯了声,开始收拾药箱了:“嗯,不看我也不放心,这孩子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想不通不愿想的事情睡一觉能忘,想不通非去想的事情,一根筋,现在姑姑不在身边,我总得照顾好她。”
顾修也没再说什么,很快,喜童就送了李厚出门去了。宝儿这边只能听见说话和脚步声,房门开了关,关了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也没听见顾修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他走了没有。好半晌屋里都没有一丁点的动静了,喜童没有叫她她又不敢出去。
正是心焦,突然,顾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出来吧,你表哥走了。”
惊得宝儿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