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知道李朝宁是什么样的人,顾修一脸愠怒,见了宝儿便是收敛了三分:“我自然记得,罢了,随她吧。”
男人拂袖而起,踩过地面狼借,沉沉的目光落在一边收拾东西的朝宁身上,也是一扫而过:“既然你心意已决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也让孩子放心。”
朝宁如何不知他的心,他的意思。
她点点头,抿住了唇:“我知道。”
顾修大步去了,屋里只剩母女二人,宝儿这才注意到,李朝宁竟然正在收拾细软,她脑中的那根筋一下就断了,起身就冲了母亲的身边去,低头一看,两个小包袱,里面整理了她的些许衣服,竟然还有短衫。
也就是说短时间并不会回来。
宝儿一把将包袱按住了:“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朝宁坐在床边,一把将宝儿拉到了面前:“宝儿,你留在莲池身边,他和你顾大叔会照顾你,娘送你表姐去南方,约莫着六七个月功夫,以后娘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你自己也照顾好自己,好吗?”
顾宝铮挨着她坐下了,恋恋不舍地抱住了她的一边胳膊:“娘,我也想去送表姐,我希望她过得好。”
李朝宁沉吟片刻,终于想起了一个宝儿反驳不了的理由来:“沈家来退婚了,你知道了吧,江沅要送你姐走的,你们怎么在一块?不会很尴尬吗?”
的确很尴尬,那种画面想都不愿意想,宝儿低头:“哦,那我不去了。”
朝宁想不出太多安慰女儿的话,伸手将宝儿揽在了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宝儿伤心了吗?嗯?”
宝儿点头:“阿猫阿狗在一起还有感情呢,何况是人,我有些伤心,不为别的,喜欢一个人了,怎么就能说变就变呢?”
若是不会改变,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李朝宁无声地笑笑,将女儿拥紧了。
宝儿埋在母亲的怀里,鼻尖微酸:“娘,我难受。”
经此一事,李朝宁也才觉得沈江沅真的很不错个人,她心里也觉可惜,只个中缘由还不能对宝儿说,才是叹了口气:“我宝儿要相信缘分这个东西,不论什么时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留也留不住。别伤心,一切皆有定数,喜欢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就改变呢,不会那样。”
她说这样的话就有些矛盾了,宝儿心下一凛,疑云顿生:“我听说沈家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李朝宁自知失言,只淡淡道:“是沈贵妃自作孽,老底被人掀出来了,和沈家没多大干系。”
宝儿才要多问,彩月急急在院子里敲门了:“夫人!夫人!小姐哭晕过去了!”
朝宁顿时起身:“怎么回事!”
已经有人给彩月开了门,这姑娘着急进门也注意脚下,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踉跄了下还差点摔倒:“姑娘知道我抱了那孩子出来,跳起来就追了来,后来还是让人拦下了,她身子也虚哭得昏了两次了,说我们要是埋了这孩子她立即就死去,怎么办啊!”
李朝宁也顾不上宝儿了,连忙和彩月一同去了。
顾宝铮还不知道怎么个回事,也连忙跟了上去,郡王府的院子里偶有树梢的鸟儿怪叫一声,很是不详。
到了小楼,紫玉也在门口张望着,眼看着李朝宁留下了彩月,宝儿也急匆匆地要跟着下暗室一把拉住了她:“小姐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