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青扑腾跪了下来,她只怕他以后在京中不好做人,也给他捆了,然后到赵秦面前提起了他来。宝儿手后拽着一串,手里也牵了一个,往府衙的大门来了。
大鼓当前,到了晚上,青天老爷恐怕也已经不在了。
林宝铮将五个人推搡在旁,伸手摘下鼓槌,沉了口气,咣咣敲起大鼓来!
咣咣咣!
咣咣咣!
咣咣咣!
赵秦出门未归,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警觉,鼓声一起,府衙的大门顿时开了。
小赵大人端坐在堂上,平时相熟的差役,包括贾明在内许多都在,也就是说晚上巡街的人,此时未走。林宝铮推着几个男人也坦然走了进来,大门一关,两边立喝。
贾明都不忍再看,直对着她使眼色。
大门一关,林宝铮也笔直跪下:“赵大人,我有冤屈,我李家有冤屈。”
她口中的赵大人,平时对她也不远不近的赵青天,此时冷漠地看着她,惊堂木一响,声音更是凉薄:“林宝铮,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大闹堂前,意欲何为?”
少女伸手拿出赵秦口中的帕子,揪着他的领口扬声说道:“大人,我知赵小姐与您是表亲,现如今她清誉也受诋毁,分明是有人栽赃我李家栽赃我娘,此事并非小事,还请大人查个明白,还我娘和赵小姐一片清净。赵秦和这些人都做了什么事情,抑或赵家人可有知情,我想知道,赵大人在此,可否还是青天。”
堂上人目光灼灼,却只盯着她:“你身穿差服,却无差心,头戴差帽,却无差魂,口口声声叫着本官大人,可却目无王法,大闹府衙,来人,先行给林宝铮拿下!”
两旁人一动,林宝铮便是站了起来。
堂上人是不可能给她一个什么真相的,她当着众人的面,摘下了帽子,伸手扔在了脚下:“的确,如果大人若是青天,那我真是不懂何为黑白对错了,就像大人说的那样,大人身穿官服,却无官心,头戴官帽,却无官魂!既然这样,我还当什么差?想要拿下我,就过来试试,你们试试。”
赵秦在旁冷笑,一边捆在一起的几个痞子也是一脸惊慌,尤其赵长青,看着她心急如焚。
可林宝铮却是一点不急,冲上来的衙役有的是真的不忍心,有的是真打不过,她在大堂之上,也有施展拳脚的地方,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伸手夺下衙役手中的长棍,舞得可是虎虎生威。
一时间,‘赵青天’脸色顿变。
林宝铮此时已然恼极,怒极,仗着自己力气大,可是人人不得近前。
她也是挥起了长棍打红了眼,上来一个打翻一个,上来两个打倒一双,赵秦先还讥笑地在旁偷着乐,不小心将他踹倒之后,他再不敢笑,跪行了两步,只让人先给他解开。
可惜却无人能顾及到他,少女憋着的这口气可算出来了,手上发力,片刻就见了汗。
她的目光落在堂前的青天脸上,横扫衙役全都打了腿上,这就奔着故作镇定的赵大人走了去,哀嚎声不绝於耳,林宝铮目不转睛,脚步不快,盯着男人直皱着眉头:“为官不清,何为官?”
他手已开始抖了,本来是想拿下林宝铮将此事倒打一耙压下去的,结果没想到她一心向官,却不服这样管教,现在就算林宝铮豁出去了,殴打朝廷命官日后必当可以定罪,但是眼下他也丢不起这个脸。作为官员的最后一点尊严使得他动弹不得,一时间只看着她步步逼近,出了一身冷汗,却是无计可施。
正是这时,大门外咣当一声被人强硬踹开,少年乘风而来,却是犹如救命稻草一样。
夜间的凉风一吹,林宝铮也清醒了些许,她的脚边,是她才刚打红了眼,扫倒的一片衙役,她的面前,再无能也是朝中官员。她缓步顿足,刚要回头,来人大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扯了身后去。
顾莲池一身锦衣,是气度非凡,宝儿怔住,一抬眸更是抿住了唇,不由又低下头来。
在前面看顾莲池可谓还是从容淡定,刚才一拉一拽时他手心都是汗,站在他的背后也能看见他稍微松动的领口处汗已湿透,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焦急,还出了这么一身的汗,隐隐地觉得他是为自己而来。
她手腕上的手修长秀美,人的声音竟然也这般好听:“舍妹不懂事,自有父兄管教,小孩子家家的能什么事致使赵大人兴师动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