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同时整个人都猛地向后摔去,将墙角架子上的花盆撞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跟这一拳比起来,孙林刚才揍他经纪人的时候显然是控制了力道了。
一拳下去,文科只觉得整个脑袋都麻木了,眼前一片金星璀璨,摇摇欲坠,脸上更是钻心的疼。
看着半边脸都开始迅速红肿的文科,孙林用力吸了口气,然后重重道,“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兄弟!”
一直等到孙林的身影彻底从拐角处消失不见了,文科的经纪人才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的去搀扶文科,“哎呀你的脸!”
“我没事!回去敷敷冰,抹点药就好了。”文科摇摇头,推开他的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随手抹了抹唇角。
望着手背上重重一抹刺眼的红,文科突然就很想笑,然后他也就真的笑了,放声大笑。
经纪人既惊且恐的看着他,数次欲言又止。
文科笑啊笑,一直笑到眼泪都流满了青青紫紫的脸。
他笑到哽咽,笑到站立不稳,最终一屁股坐到满地的泥土和花盆碎片上,然后双手捂住脸,浑身颤抖。
回不去了,他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还有,对不起。
***************
抄袭事件爆出来的第二天,雁鸣的父母就从外地匆匆赶来。
他们当真是极其有钱的,这一点单从雁太太脖子上明晃晃的金项链、耳朵上沉甸甸的金坠子,以及手指头上璀璨夺目的巨大钻石戒指上就能看出来。
雁先生还带了两个律师来,并公开对各路媒体表示,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把儿子平安无事的捞出来。
本来么,如果这对夫妻的发言就此打住,那也就罢了,顶多被人嘲笑暴发户、有其父必有其子而已。
许是年过半百了就只有雁鸣这么点骨血,雁太太竟是激动异常,对着密密麻麻的摄像头和话筒就痛哭失声:
“我儿子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不要追究了,他还只是个孩子!”
众媒体:“……呵呵!”
哇哦哦哦哦,有好戏看了!
於是,不等谷毅本人以及听唐官方说点什么的,众多线民就已经炸了!
“卧槽,又见神助攻啊!”
“果然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围观,速来围观!”
“这特么的不是纯属放屁么!雁鸣都快十九了好吗?杀个人判死刑都妥妥儿的了,见了个鬼的孩子!”
“放过‘孩子’吧,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尼玛,还孩子,谷萌萌今年也才不满二十二周岁,在绝大部分人眼中他也是个孩子好吗!放过你儿子,谁来放过他?”
“就是,是谷萌萌求你儿子抄袭的吗?”
面对这样的结果,现场cos移动珠宝架的雁太太直接就呆逼了好么,她是真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就说了那么一句话,竟然会引来线民们如此激烈的反应。
於是怒气上头的雁先生果断剥夺了她的发言权,并将对外发言的任务全权交给律师负责。
不过,私底下,律师表示,哪怕他们再如何努力,估计雁鸣以后都不可能在音乐一途取得什么成就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他亲手毁了。
为什么呢?
因为当初上传歌曲的时候,想出名想疯了的雁鸣打的就是原创、自己创作的旗号,可谁都没想到,刚传上去没几个小时就露馅儿了……
原创啊,呵呵。
一个是文学作品,一个是音乐作品,这两种艺术形式乍一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但是有一点,它们最忌讳的却都是同一种:
抄袭!
一个已经有了抄袭前科的人,绝对是同行们最为不齿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前途。
雁先生一咬牙,点点头。
没办法,谁让自己生了呢,不搞音乐就不搞音乐吧,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平心而论,国内对於抄袭的惩戒手段还是温和的有点过头了,雁先生交了点钱之后就顺利的把无脸见江东父老的儿子领回了家。
不过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现在粉丝们最关心的是:演唱会怎么办?
当然,这也是元鸥很关心的问题之一,而她最最关心的,却是谷毅的身体。
音源泄露就意味着这五首歌曲瞬间失去了在演唱会上展示的资格,当然更意味着大家几个月来的辛苦打了水漂。
从事发之日起,谷毅就将自己每天的睡眠时间压缩到了不超过六个小时,这还是在元鸥据理力争的前提下,不然估计几天不睡觉的事儿他都做得出来。
他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做出品质不下於前五首的歌曲!
作词、谱曲,拿给乐团磨合,让舞蹈老师重新编舞,然后是舞团排练……
时间,时间,他前所未有的感到了时间的紧迫!
包括宋征在内的人来了又去,连年纪小的佑安都觉察到了不对劲。
他偷偷的问元鸥,“姐姐,哥哥出事了?”
元鸥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说,“哥哥没事。”
“Then,why everyone so nervous?”
元鸥想了下,说道,“因为有人偷走了你哥哥的东西,很重要的东西,他需要重新制作。”
佑安用力拧起了小眉毛,特别不满的喊道,“Bad guy!thief!”
元鸥笑笑,“yes,bad guy。”
佑安想了会儿,又问,“那,员警会把他抓起来吗?”
元鸥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楼下不断拨弄琴弦的谷毅,感慨万千,“并不是每个做了坏事的人都会被惩罚,也不是每个受到伤害的人都能得到同等价位的补偿。”
这些话太过复杂,已经远远超出了佑安的理解能力之外。
他睁的大大的眼睛中浮现出一片茫然,歪头,“why?”
元鸥站起身来,向他伸出手,“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将自己的手放入元鸥掌心,佑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啦,”元鸥长长的出了口气,试图转换气氛,“现在,咱们去做点好吃的,给哥哥补补身体怎么样?”
“哦,好吃的!”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些日子的喧嚣似乎都只是大剧高潮之前的预演,很快的,一条爆炸性新闻将无数人炸的有瞬间的思考无能:
雁鸣,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