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长叹一口气,拿着卫生巾神色复杂站在那里。
片刻后,去而复返的陆嘉川又一次敲响了厕所大门。周笙笙一脸无语凝噎的表情,将门打开,就看见他静静站在门外,伸手递给她一条棉质长裤。
“我的睡裤。干净的。”他移开视线,看都不看她一眼,说完就把裤子塞她手里,再一次合上门离去。
“……”
最后,周笙笙换好了一次性纸内裤,也打理好了一切,最后套上了他的棉质长裤。裤子应该是家居服的下半部分,浅灰色,对她来说太大太长,她不得不把裤脚卷了好多圈,又在腰部系了个蝴蝶结,这才走出厕所。
一脸尴尬地站在餐厅,她偷偷去瞧那个正在厨房洗碗的背影。
陆嘉川背对她,水流哗哗作响,而他身影颀长,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都显得居家而有烟火气息。
遗憾的是,餐桌上属于她的那碗面没有了。
像是后脑勺长了眼,陆嘉川头也没回地说:“面糊了,吃不了了。茶几上还有面包蛋糕,冰箱里有纯牛奶,你自己找找,解决一下温饱。”
像是又记起什么,他动作一顿,下一刻,声音也低了好几度:“厨房里有微波炉,牛奶拿进来,热了再喝。”
最后这句应当是顾虑到她正处于生理期,所以特意加上的。
周笙笙站在餐厅,看着他的背影,望着望着就弯起了嘴角。她转身去茶几上找吃的,打开冰箱拿牛奶,最后没忍住,用力揉了揉眼眶。
于是陆嘉川从厨房出来时,站在客厅门口,就看着她一手抓着袋草莓蛋糕,胳膊肘夹着一罐纯牛奶,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则在用力揉着眼睛。她的头埋得低低的,背对他,看样子似乎在……抹眼泪?
痛经有这么痛?
陆嘉川一瞬间觉得有些惊悚,片刻后,走到她身后,拿过那瓶牛奶,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放进微波炉帮她加热。
再一次把牛奶递给她时,他看见她低头脑袋,红着眼圈说:“谢谢。”
他与她自打相识以来,不是剑拔弩张,就是你追我躲,不是打一耳光,就是激烈运动,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哪一刻和平共处过。而此刻,她终于不再没脸没皮缠着他,他也忽然间不再觉得她是个不知羞耻的肤浅女人。
原来她也会垂着头,面颊绯红地低声道谢啊。
陆嘉川觉得很不自在,她这副模样,他连重话都不好意思说了。妈的,本来还打算用她弄脏他椅子这件事化解大老爷们儿出门买卫生巾的尴尬,这下好了,说不出口了!
他憋了半天,一个屁都没憋出来,最后只能把牛奶瓶往她怀里一塞,默不作声扭头就走。
“电视在那里,书房也有书,爱看看,不看拉倒。”他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带着一点刻意的冷淡,“我上完夜班,要补觉了。你房东回来就走吧,把门给我带上。”
你瞧瞧,前半句还那么穷凶极恶不耐烦,后半句就出卖了自己,这不是依然在耐着性子跟她交代他为什么不奉陪吗?
周笙笙站在原地,抱着温热的牛奶瓶,眼里是一片晕开的热气。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没办法放开这个外表凶恶内心却温柔得一塌糊涂的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