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1 / 2)

贤内助 萌吧啦 4478 字 1个月前

第167章 敢叫房顶换新瓦三

楚徊私心里只觉得自己脱胎换骨了,再不是早先那个束手束脚,空有雄心壮志却不敢施展的皇帝了,若不是怕传出去太丢人,他甚至想出卖秀女的名额,卖官不好听,但卖秀女总没关系吧,反正他又看不见,美的丑的都一样,多的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暴发户愿意倾家荡产将女儿送进宫来。

「多谢陛下。」姜氏胃里有酸水涌上来,见楚徊还跟早先一般恶心人,又在心里道了一声果然,便退了下去。

待回到安寿宫里,姜氏思量一番,决心胭脂、绸缎都捡世面上最烂的买,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用的东西。於是等到了下月,宫妃们不约而同地瞧见了这辈子她们都不曾见过的极其粗糙的胭脂,这等胭脂她们自然是不用的,一个个都没往楚徊身上想,毕竟楚徊原本可是个十分体贴女人的男人,於是众人只当皇后在整治她们,鉴於前头蔺美人、张婕妤等人的遭遇,众人决心不在姜氏得意时跟她对上,於是便纷纷劝自己忍一时之辱,捎信回家,叫家里人送了胭脂等物进宫,等着见到楚徊时,叫楚徊亲眼瞧瞧这胭脂粗糙成什么模样。

宫妃们将「报仇」的筹码压在了楚徊身上,楚徊也终於知道眼睛不好使,鼻子、舌头、手指却还是能够感受到胭脂好坏的,在一个宫妃那边尝了一口粗糙的胭脂,恶心了几日,心里恨那宫妃欺君,暗道那宫妃往日剩下的好胭脂不知有多少,她娘家人在宫外也能买了好胭脂送进来,她侍寝的时候却非要用那劣质胭脂,存心恶心他,简直是目无君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般想着,楚徊便叫姜氏罗织罪名,连降了那宫妃三级,一番动作后,众妃嫔只当姜氏这会子的气焰高得很,更不敢跟她对着干。

接近秋收,终於楚徊在几个亲信相助下,揪出来了一个明着打着他的幌子提高赋税勒索百姓,贪0.0污赋税,暗中唆使同僚跟锦王府过不去,甚至叫人打着他的幌子刺杀楚律之人。

那一日,为了杀鸡儆猴、敲山震虎,楚徊叫人将弩机、炮弹抬到了京城郊外,自己个站在高台之上,微微眯着眼睛扫向台子下的文武百官,然后淡淡地看向那被成靶子的贪0.0官。

七月流火,坐在高台上已经感觉到丝丝凉意,站在高台下,感受到的凉意更甚。文武百官心知楚徊是杀鸡儆猴,一个个脑袋后都觉得丝丝发凉。

因楚徊不曾动用国库,不曾寻了文武百官商议,是以众人看见那冷冷的弩机都觉诧异,众人心里只觉得朝廷跟锦王府势如水火,锦王府万万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将弩机卖给楚徊,於是便不约而同地想莫非鬼山人、太甲真人终於站在皇室正统这边了?

文武百官之外,围着一圈圈寻常百姓。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好德上前对楚徊低声说道。

楚徊闻言,便淡淡地扫下台下众人,开口道:「这两年年景不好,朕心里也明白,是以不曾言辞勒令官员上交多少定数的赋税,但偏偏有人,如下头这人,对上声称土地荒芜,粮食欠收,对下打着朕的幌子勒令属下勒索百姓,逼得百姓家中倾家荡产。」

说完了一段话,楚徊顿了顿,淡淡地看向被已经成了靶子的人,「朕决心叫天下人瞧瞧那等不忠不义之人会落到什么下场,秋收在即,若有不信邪的人,朕不介意叫他尝一尝朕手上神兵利器的厉害!」说完,站起身来,便坚定地挥了一下手,心里有些小小地兴奋,虽是皇帝,但许久没这么威风了。

楚徊的手挥下,就见无数利箭向靶子飞去,那靶子先是啊啊地撕心裂肺叫了几声,随后就耷拉着脑袋不动了。

靶子虽不动了,但利箭还在不住地飞去。

楚徊的手又挥了一下手,觑了眼下头被震慑住的文武百官,便负着手,冷笑道:「万箭穿心之后,朕要他灰飞烟灭,再无做人机会!」耳朵里听到一声声倒抽声,嘴角挂着一抹冷笑,但看今日之后,还有谁敢小瞧他,敢觊觎他的山河!

下头的文武百官待以为楚徊要烧死靶子,就见依旧是方才的弩机,换上去的羽箭却与早先不同了,一支箭射出去,正中靶子的脑袋,只见嘭地一声后,靶子的脑袋没了,身子也少了一截。只是如此,楚徊还不叫停,但将靶子炸成了飞灰,地上留下一个大坑,楚徊才挥手示意士兵停下。

耳朵里久久不停地鸣响着,围观众人不由地都咽下一口口水,这比挫骨扬灰还要厉害……且其中还有深意,那就是要么楚徊得了神仙相助,要么楚徊跟楚律两个终於兄弟一家亲了……

「还有谁?还有谁敢欺上瞒下,叫朕背上搜刮百姓的罪名?还有谁敢寻衅滋事挑唆同僚跟朕过不去?」楚徊早从好德口中听说过石清妍在石家喊出的几声「还有谁」,如今也那般喊出,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里三分盛气淩人,七分势不可挡。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不知谁领头,开始山呼万岁,足足叫了一盏茶功夫,将那空地上的血腥味、硫磺味悉数吸到肚子里,四肢百骸开始战栗,众人才停下。

楚徊负手大步走下高台,上了轿子,便回了宫。待回了宫,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听人说太后又病了,便去看太后。

进了死气沉沉的康寿宫里,就见太后灰着一张脸瞅他。

「皇帝,听说皇后越发不像话了,由着性子作践妃嫔。只当自己有喜了,就成天王了。」闻太后絮叨道,心里不由地有些不忿,她不喜欢姜氏,不光是因为姜氏对她不够敬重,还因为她有些嫉妒姜氏,她不明白姜氏到底哪点比自己好,能叫先帝在世时每每称赞姜氏,能叫楚徊又开始看重她。在她眼里,姜氏就跟抢了她夫君又来抢她儿子一样。

「……母后从哪里听说的?」楚徊问道,太后已经被软禁,除了姜氏,谁也见不得,她能从哪里听说消息?眼睛看着姜氏,只见姜氏见跟先帝同穴无望后,也懒怠保养,如今形容算不得憔悴,但俨然与当初那个仿佛能够永葆青春的女人判若两人。

「五福打听来的。」太后肯定地说道,眯着眼睛,「陛下决心纵着她?陛下,你莫忘了,当初先帝爷就是这样纵着肖淑妃欺负咱们娘两的。」说着,便拿了帕子去抆眼泪,似乎因楚徊忘了当初娘两相依为命的事伤心不已。

楚徊原是要来探望太后顺便说一说今日自己终於抖出皇帝的威风了,见太后开始落泪逼着他愧疚,不由地冷笑起来,人在椅子上坐下,「肖淑妃?母后将皇后比作肖淑妃,又将自己比作宫里的谁?被降级的张婕妤,还是一贬再贬的蔺氏?」

太后一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五福又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德福那边?母后,德福无缘无故怎会将皇后的把柄送到你手上?」楚徊吸了口气,暗道太后如今可是轻易地就能踩上姜氏挖出的陷阱,可见破罐子破摔之后,太后就不厌其烦地找皇后麻烦,如今都不求能不能挑唆成事,只求能说几句姜氏的坏话了。

「儿子去了,母后多多保重。」楚徊叹息一声,耳朵里听见太后还在嚷叫姜氏来见她,便去了御书房等着楼朝日、王锵等人将百官的反应一一告诉楚徊。

「陛下,下头人有疑心陛下得了天神相助的,也有怀疑陛下跟锦王爷握手言和的。」楼朝日将官员的反应告诉楚徊。

王锵忙道:「陛下,家中长辈说陛下当叫外头人以为陛下与锦王爷、瑞王爷兄弟齐心,如此,国内无兄弟阋墙之危,定能打消其他人等不安分的念头。」

王家的情形比较尴尬,毕竟出了个王钰——虽眼红王钰在老父老母心中的地位,但王家不似贺兰家为了个贺兰辞就舍弃了京城,王家依旧坚定地留下了。大抵是王家人在楚徊心里是固有的老实敦厚模样,是以,疑心病那般重的楚徊竟没有怀疑过王家,王家对此也心存感激。

楚徊听了王锵的话,点了点头,推敲一番,便道:「朕会叫天下人知道朕与其他两兄弟要好的很。」

半壁江山失而复得后,楚徊深深地明白了「江山为重」四个字,比起江山,有些折损颜面地主动跟楚律、楚恒示好,已经算不得什么大事。

於是,对楚律那边,楚徊请颐王、熙王去后便成了老大的楚律给姜氏肚子里的孩子起个名字;对楚恒那边,楚徊就将水王妃给楚徊送去了。

水氏听说自己要回中洲府,心里十分惊慌,要求见姜氏几次,奈何姜氏以她身上有病见了不吉利不肯见,要见楚徊,又无门无路,在心里想着自己回了中洲府之后定会被楚徊折腾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於是执意要自戕。奈何身边丫头、侍卫看得太紧,求死也找不到门路。

就那般失魂落魄地进了中洲府,然后惶然地进了瑞王府正房,在正房里等了半日,不见楚恒来,也不见楚飒枫、楚飒杨兄弟过来,只等来了一个面上带着刻意的春风得意笑容的钟侧妃。

水氏一看钟侧妃的笑容,就知道钟侧妃的日子也不好过,於是心里平衡了许多。

钟侧妃打量着已经有些枯槁的水氏,满心里都是不甘,早先她以为水氏一定会死,可惜水氏一直不死,害得她不能做了正妃;她以为楚飒枫、楚飒杨两个会被楚恒厌弃,可惜楚恒大抵是想着他们兄弟二人时日不多,更宠着他们;她以为钟家占据燕回关,楚恒定会十分敬重钟家,可惜如今燕回关被锦王府余将军占了不半,又被瑞王府蚕食了许多,此次瑞王府出兵东北,竟然没派上钟家军……她具有成为楚恒最宠爱最敬重之人的所有条件,美貌、子嗣、权势,这叫她越发不甘心。

「见过王妃,王妃久居京城,不知还熟不熟悉这中洲府?如今的中洲府与早先大不相同了。」钟侧妃言语之中,处处以主人自居。

水氏对钟侧妃的虚张声势不予理会,整了整自己的裙带,「王爷还有两位公子呢?」

只说两位公子,言下之意便是将钟侧妃所生的公子与其他侍妾生的混为一谈。

钟侧妃含笑道:「两位小公子不懂事,闹着嚷着不叫王妃进府,王爷叫人关了他们禁闭,然后自己个去处置大事了。」

钟侧妃这话自然半真半假,楚恒、楚飒枫、楚飒杨对水氏满怀恨意是真,但如今楚飒枫、楚飒杨没那胆量大闹,楚恒也狠不下心重罚两个不知能活到哪一天的孩子。

水氏闻言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瑞王府里的事究竟如何,但想来楚恒是早厌弃他们母子三人了。

「王爷吩咐过,不叫任何人打搅王妃歇息,王妃就歇着吧。」钟侧妃笑道,又打量了一眼年老色衰的水氏,原本水氏人在京城,她不好对付水氏,如今水氏回来了,虽然被软禁,但是自己只要略施手段就能叫水氏连累的楚飒枫、楚飒杨两兄弟被楚恒厌弃。

水氏心如死灰,但蝼蚁尚且偷生,见钟侧妃这般针对她,就知道自己未必没有翻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