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 / 2)

贤内助 萌吧啦 4327 字 2个月前

第83章 真绝色自倾城 八

一夜无话,只有漫天的白雪趁着黑夜随着北风铺洒下来。

第二日一早,神清气爽的楚律便早早地离开了蒲荣院,日上三竿的时候,石清妍睁眼开,听祈年说又下雪了,便裹紧被子缩在被子里,仿佛被子外有洪水猛兽一般不肯露出头来。

祈年低声道:「王妃,王爷说日后王妃再跟外头人见面,奴婢要悄悄地跟他一一汇报。」

石清妍嗯了一声,礼尚往来,她尚且防着楚律呢,哪能强求楚律全然信任她,「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汤水,给王爷送去,就说是我亲自做的。」

祈年一怔,随即低声建议道:「王妃要不要给王爷做件袍子,每日缝两针,但王爷来的时候那袍子不收起来。」

祈年的意思是得叫楚律亲眼看到石清妍动手了。

石清妍细想想,也觉有道理,这借花献佛的事一不磊落,二容易露馅,脑子里虽记得怎么缝,但依旧对自己的手上的功夫没抱多大的希望,说道:「你拿了尺子来,等王爷下次来我给他量身量。」说着,趴在床上,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翡翠柄金齿梳子,便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床上梳着头发打发时间。

祈年有心要劝石清妍枕头下别放着这么多东西,想想又作罢了,半响又低声道:「郡主裁去了过年府里的全部宴席,那王爷的部下、益阳府的官员内眷,王妃要如何款待她们?总要应酬一下,也免得冷了人心。」

石清妍的手一顿,想了想,说道:「待年后请了她们来蒲荣院赏雪,这要茶水点心就够了。后院里的雪千万别叫人扫了。」

祈年心道石清妍当真想得出,竟会使出这一招,蒲荣院院子虽大,但那一片雪能有什么看头,「如此,会不会叫内眷们腹诽王妃有意怠慢她们?」

「不会,到时候本王妃只管堆着笑脸应酬,挨个地亲切说两句话就够了。你当她们还缺几口肉吃?」

祈年一笑,心道石清妍说的是,若是吃宴席,倒不好挨个地跟人说话。

说话间,冷不丁地沉水奔进来说道:「王妃,何公子叫人给揍了。」

「王爷揍的?」石清妍脱口道,也因这消息太过突然,人终於从被子里钻出来;经了昨天的事,若说是楚律揍的,怎么都叫她觉得顺理成章。

沉水早瞧着何必问不顺眼了,在她心里何必问那模样的就是浪荡子的表率,因此强压抑住内心的幸灾乐祸,绘声绘色地说道:「何公子跟郡主、甘姑娘一起出门,谁知道瑞王爷也跟了过去。何公子跟瑞王爷两个骑马在前头领路,后头来了个十分仰慕第一才子的书呆子,那书呆子要跟第一才子说话,瑞王爷便招手叫那书呆子到他跟前来,谁知那书呆子走到瑞王爷面前就喊瑞王爷何公子,对着瑞王爷将敬仰的话说了一通,冷不丁地听何公子说他才是第一才子。那书呆子指着何公子大骂‘谁家纨絝子弟,胆敢仗着跟何公子亲近,就冒充何公子。只怕早先那肆意败坏何公子名声,先在大街上写福字将何公子贬为街头写字先生,后在大街上跟贺兰辞对对子输给贺兰辞的无耻草包定也是你,真真是丧心病狂,小生看你这纨絝子是非要叫何公子声名扫地不可。’何公子听那书呆子说这话就笑了,开口说‘必问就是要第一才子身败名裂,你待如何?’那书呆子一听,怒上心头,伸手将何公子扯下马,痛揍了一通。」

石清妍闻言不住咋舌,心道何必问也太惨了一些,能被痛揍,想来也是因楚恒有意叫人拦着救何必问,只是这书呆子当真有趣。

祈年疑惑道:「这书呆子当真呆,怎不听何公子解释?旁人也不帮着何公子说话?」

沉水终於遮掩不住幸灾乐祸的神色,笑道:「那书呆子指着何公子就问‘他哪点像第一才子?’听他这样问,哪个答得上来?如今何公子还有书呆子都被送回王府了。」

祈年闻言扑哧一声笑了,随即忙遮了嘴,虽说石清妍跟何必问是知己,但她却也跟沉水一般不喜欢何必问,说起缘由,那便是她跟着石清妍头会子去见何必问的时候,何必问很是风流倜傥地调戏了她。

石清妍瞪了沉水、祈年一眼,嘴角却也扬起,说道:「快给我穿衣裳,我得去瞧瞧我知己去。」说完,心道何必问也有今天,当真是马有失蹄。

「那书呆子据说是珍藏了何公子的一副字画,听说何公子人在益阳府,便倾家荡产地赶着来见他呢,谁曾想,见着了何公子,他就把何公子揍了。」沉水看石清妍也有些落井下石地笑个不停,便添油加醋地接着说,手上拿着石清妍的衣裳,又眉开眼笑道:「据说那书呆子问何公子哪点像第一才子的时候,何公子都愣住没想起来怎么答话。」

祈年一边给石清妍扣着夹袄,一边忽地问道:「你怎知道的这样清楚?」

沉水笑道:「你不知道,瑞王爷回了王府,就叫他的小厮到处说呢。谁叫何公子跟瑞王爷站在一起,瑞王爷更像第一才子呢。也不知道何公子哪里得罪了瑞王爷。」

石清妍收拾了一会子,吃了两块点心垫肚子,便忙领着沉水、祈年去探望何必问,人到了前院的时候,嘴角依旧高高扬着。

楚律见石清妍过来,原要斥责她一句为无关紧要的人担心什么,又看她笑容满面,不似关切,倒像是来瞧何必问笑话的,於是也没了话说。

「王妃,那书呆子捆在那边了。」沉水向马厩那边指了指。

石清妍向那边一瞥,太远了理所当然地没看见人,待要进屋子里去看何必问,便听屋子里先传出一声楚恒的惊叫,半响,她开口试探地问:「里头能进去吗?」

许久没人答话,楚律问道:「五弟,你怎样了?」

问完了,里头半天出来一个脸色古怪的太医,随即又出来一个神色轻松略带鄙夷的楚恒,一个脸上满是淤青的何必问。

石清妍眯了眯眼,心道什么事能叫太医脸色这般古怪,半响恍然大悟,暗道难怪楚恒要一直败坏何必问名声,说道:「原来你们是……」

「嫂子莫多想,他们不是。」斜地里□一道同样压抑着愉悦的声音。

「知己,必问不是。」

何必问与隔了几步走来的楚徊同时说道。

楚恒疑惑地问:「我们是什么?」

「五弟莫问了。」楚徊含笑道,眯着眼仔仔细细地将何必问脸上的伤看了一遍,不由地倍感欣慰,暗道被何必问狮子大开口要去了那样多的东西,终於能在心里嘲笑何必问一回了;日后自己要重用何必问,便睁大眼睛只看一个模糊的何必问身影,若要鄙薄他,便迷了眼仔细将他那浅薄的面皮瞧一瞧。

石清妍依旧有些狐疑,忽地瞧见楚恒揉着手,看他手上隐约露出一道血印子,不禁为跟何必问互称知己感到丢脸,心想枉何必问是第一才子,恼羞成怒了竟然会咬人,也难怪人家书呆子问他哪点像第一才子。

「哼,世人终归肤浅,竟然会被色相迷惑到这地步。」何必问冷哼一声,眼睛瞄向楚恒那脸皮,不禁有两分艳羡,随即又哼了一声,心道自己的长相也不输给楚恒。

「早先妄图用色相迷惑众人的,也不缺何才子一个吧?」楚恒针锋相对道,瞧见何必问那艳羡的眼神,便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楚徊咳嗽一声,心道何必问艳羡楚恒,怎地不见他艳羡自己,他的脸可是跟楚恒的十分相似呢。

「把那书呆子领过来吧。」楚律蹙眉,心道楚恒一开始就不该跟何必问胡闹,这何必问哪里像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想到不按常理,就又瞅了眼石清妍,见她似乎是压根就没想着回避,待要开口叫她进了书房内避着,随即因远远地瞧见了被领着来的「书呆子」便住了口。

沉水原本是在心里慢慢地品味着何必问脸上的伤,顺势偷偷瞥一眼楚恒、楚徊,在心里衡量着楚徊、楚恒哪一个更出色,此时因见那被捆着的书呆子被人领了过来,便将目光投了过去,随即就石破天惊地啊了一声。

祈年疑惑地看了眼沉水,便也向那「书呆子」看去。

石清妍托着下巴,看着那被按在马厩里粘在了一身雪渣子,虽一身布衣却依旧的不失清秀的,且相貌很有些温文尔雅的矮子,眼珠子转着,心想早先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怎地就没瞧出这人这般的矮?

楚恒、楚徊因沉水啊了一声,又见石清妍、楚律两个若有所思,便都纳闷起来。

待那矮个子的俊秀之人走来,楚恒作势斥道:「兀那小子,竟敢当街捶打第一才子,你可知罪?」

「妹妹,救我。」

听那矮子喊了一声,楚恒、楚徊并何必问一怔。

「……王爷,你七个大舅子中顶小的一个来了。」石清妍咳嗽一声,微微踮起脚尖,心想石蓝婕是个矮子,石漠风也是个矮子……这石家当真没个高个?

「本王早认出他来了。」楚律说道,说完,心想难不成石家人行事都是这样的?

何必问顿时心里便恼了,暗道听石清妍说这排行,此人该是跟他那探花弟弟的同窗是同窗好友的那个,如此这锦王顶小的大舅子焉能不知道他就是何必问?

「你故意的!」何必问眯着肿胀的眼皮,咬牙切齿地说道。

石漠风忙堆着笑脸说道:「对不住了何大才子,石某欠何探花些许金子,何探花说要是石某当街揍了你,那帐目就清了。」

何必问冷哼一声,斜倚在柱子上,说道:「清了?谁说清了?他不要金子,你还了必问来。」

石清妍却忙赶紧问:「漠哥哥,你怎么会欠了人家金子?莫不是咱们家穷了?」说完,便偷偷地去看楚徊,心道当朝大将军家穷了,可不是楚徊捣的鬼嘛?

「跟朕无关。」楚徊果断地说道,抱着手臂暗道他便是再猜忌石将军,也不会苛待石将军,叫他家中欠债无数。

石漠风听到一声朕,忙跪下给楚徊磕头,说道:「学生给陛下磕头了,陛下万岁。」

楚徊听石漠风这自称,心道原来石漠风有功名,只是怎地自己没听说过?想了想,心道定是石漠风名次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