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学校,以家长的名义举报该学生带自己的孩子上贴吧,互相传阅QQ信息;
站在门口,把她的照片班级姓名连带着她写的露骨。
H段子装订成册发给路过的学生;
让她出名。
不是高三吗,这么闲着上网拿黑别人取乐,就干脆不要读书了;
让她也尝尝人生好像就要被毁掉的滋味;
让她死啊。
让她去死。
捧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正想要与那个追问发传单给多少钱的兼职者对话,这时候,身边的沙发突然响了下,昼川的声音传来:「晚上吃什么啊?」
「……」
初礼微微一愣,抬起头。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正拿着手机懒洋洋地玩开心消消乐……那一瞬间,被点燃的怒火就好享受被一盆凉水迎头泼下——
整个人冷静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
当那些人抓住了她的脚踝,拼命想要将她拖进名为「卑鄙」的地狱。
如果她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去了,要跟那些人在地狱里拼个你死我活,横屍遍野,那最后就算是打赢了又如何?
她已经身处地狱了,成为和那些人一样卑鄙的人。
——原本,她应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嘲笑着他们的。
她不能这样。
她不要这样。
像是手中的手机突然发烫,在那个兼职者不停的追问中,初礼扔了手机。看着背对着自己侧躺的男人,浑浊的双眼重新有了光,她又从男人身后爬到他身上,双手抓住他侧身的手臂,脑袋从他上方探出来:「他们黑你的证据无非就是《东方旖闻录》看着不像是第一次写文的人写的——」
昼川稍稍抬起头看着初礼。
初礼:「这本确实不是第一次写文。」
昼川抖了抖身子,像是抖吸附在身上的蚂蟥似的,想将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抖下去:「你想都别想。」
「你就给我看一眼,时隔多年,昼川携真正的处女作回归《月光》杂志,重开连载,怒斩喷子狗头……」
「你可拉倒吧,」男人嘲讽似的抽了抽唇角,「昼顾宣先生说了,这玩意就是浪费时间、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废品,写出来都是浪费纸浪费墨——」
「昼川!」
「……」男人抬起手用小手指掏掏耳朵,一脸不耐烦,「吼什么!」
「你一边不满於你老爸对你的控制,对他说的做的教育的不屑一顾,一边又打从心眼里默认了他说的话,藏着躲着沉默着,你这样不矛盾吗?!」初礼抓紧了男人的手臂,眉头狠狠皱着,「现在外面的人这么黑你,你没做过的事为什么就任由他们这样造谣,你去反驳啊,去打他们的脸——」
话还未落。
后脑勺突然爬上一只大手。
男人稍稍转回一些身子,与此同时大手压着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往下压——下一秒,柔软的唇瓣将她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全部吞咽回了自己的唇舌之中,他的舌尖就像是猫的舌,探入她的口中与她贴合,再也不愿意分开似的纠缠在一起……
她的呼吸由开始因为着急而紧促逐渐变得缓和,身体彷佛也柔软下来了,手又抓着他的手臂,因为他一个舌尖探入的动作轻呜一声,手指颤抖地弹起,松软地扶着他的手臂——
昼川能感觉到,初礼就像是一只浑身炸毛弓着背嗷呜嗷呜叫嚣的猫,这会儿在他的怀里被安抚,化成了一摊水,软若无骨般。
直到两人气息不稳才分开。
男人垂下眼,用粗糙的拇指腹抆去她唇角未来得及吞咽的唾液,他微皱眉,唇角却扯出一抹笑容:「你怎么比我还急啊,我没事。」
初礼盯着他的眼看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张开双臂抱住他,一个翻身从他的背后爬到了他身前,然后毛毛虫似的拱着身体钻进他的怀中——
昼川顺势抬起手,像是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背。
「我刚才差点做了很可怕的事,还好你及时问了句,今晚吃什么。」
怀中沉闷的声音响起,昼川放在她背上的大手停顿了下,随后男人嗤笑。
「看来老天爷让我把你带走还是有原因的,这叫什么?天降正义。」
「我放过她了。」
「嗯。嗯。」
「最好记得我的大恩大德。」
「好好……做得好,做得好。」
「哼。」
「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