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娇月也不懂生意上的事,只能点点头。
接着,她又对韩进讲诉了一些最近家里发生的事。
当韩进听到胡氏诬赖梅氏,害未来的丈母娘坐了牢,脸色当场就阴了下来。
“这样的人就不该放过,谁知道她以后还会起什么么蛾子。”
卢娇月解释道:“若不是想着不替她脱罪,大伯那边也不能成,咱们才不会帮她。不过她现在的日子很难过,也算是罪有应得。”
韩进想了想,道:“你们这样做也是对的,你那爷爷不是个明白人,没了老大,你爹就要顶上,若真弄进家里来,你家以后还会生乱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卢娇月看了看天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跟家里人交代,指不定这会儿家人正在找她,忙对韩进说要回去。
韩进虽是有些不舍,但也知道之前自己有些孟浪了,便驾着马车送她回去。
临下车之时,韩进对卢娇月道:“你在家等着,过些日子我就让我大姐上你家来提亲。不过这之前我还要去找你小舅舅一趟,他这个媒人可不能少。”
卢娇月一想到不久两人就要定亲了,不禁红了脸,轻轻地嗯了一声。
等卢娇月提着韩进帮她绑了脚的两只鸡回去,二房其他人都回来了,正打算出门去找她。见她提着鸡回来,梅氏顿时道:“五郎说你出去找鸡,一直没见回来,咱们正打算出去找你。”
“这鸡跑得有些远,我找了半天才找回来。”
梅氏倒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也刚回来,并不知道卢娇月出去多久了。倒是卢广义回来的早,知道妹妹出去的时间不短了,疑惑地看了卢娇月一眼。
等卢娇月收拾了下自己,去灶房炒菜的时候,卢广智瞅着没人小声问她:“姐,你刚才上哪儿去了?”
卢娇月锅铲子顿了一下,“进子叔回来了。”
“进子叔回来了?”卢广智惊喜道。
转瞬便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大,赶忙打住了声。两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卢娇月才嗔了他一眼,“你说话小声点。”
卢广智掐着嗓子,小声说:“那小舅舅也回来了?”
卢娇月点了点头:“恐怕外公那边很快就会给咱家传信说这件事。”
等韩进扭头想起梅庄毅,这会儿梅庄毅还在码头那里呆着呢。
粮食弄了回来,总不能一直放在船上,幸好梅庄毅事先有所准备,提前租了货仓,若不然还真没地方放这些东西。
见韩进出现,梅庄毅拉着一张臭脸。
之前下了船,胡三几个急着回家报平安,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人就走了。梅庄毅原本想着,韩进至少要留下来给自己帮把手,哪知头一扭,他也跑了,所以梅庄毅十分生气。
“你去哪儿了?招呼都不打一声,人就跑了。”
韩进倒也没瞒他,“我去找娇月了。”
梅庄毅忿忿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说出来。毕竟事关自己外甥女,想必月儿肯定也想这臭小子了。
“那你回来作甚?”反正被一个人丢在这里累死累活,梅庄毅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
韩进老实道:“我打算过阵子让我大姐去卢家提亲,你之前答应我的事,赶紧瞅着机会帮我办一下。”
梅庄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儿,腾地一下又上来了。合着有事就想起他了,若是没这事,是不是他早就忘记自己还在码头这边?
“我回家了,你在这里盯着,等我心情好了,我就去跟我姐说这事。”
丢下这句话,梅庄毅拍拍屁股就离开了。
留下韩进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监督那些苦力一袋一袋将粮食运进仓库。
不出卢娇月所料,第二日梅家那边就捎来了信,告知二房一家梅庄毅已经回来的事情。
梅氏心里一直惦着这事,便和卢明海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将生意停一天,回娘家一趟。
卢明海毫无异议,最近家里忙得厉害,几乎个个都是连轴转,能休息一天也是好的。包括卢广智和五郎两人,明天也打算和学堂那里请假,准备随同父母一起去外公家。
次日,二房一家子穿戴一新来到梅家。
到的时候,梅庄毅也在家里。
阔别多日,梅庄毅的变化极大,人瘦了,也黑了,一看就是在外面吃了苦。
梅庄毅是梅氏从小看大的,说是姐弟,其实感情更像是母子。一见弟弟这样,梅氏当场就红了眼,拉着梅庄毅的手,一口一个人黑了瘦了。
梅庄毅十分无奈,道:“大姐,我真没吃苦,一路上吃好喝好,就是第一次坐船,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晕船,才会瘦了的。”
这是梅庄毅十分不愿提起的丑事,想当初上了船,韩进他们个个都活蹦乱跳,就他晕得像犯了瘟的鸡似的,整整挨了数十日,人才活了回来。
“这趟回来后,以后就别出去了,你不知道娘成日里担心你在外头出事。”
梅庄毅嘴里嗯着,可心里怎么想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今天梅家一家人都在家里,好不容易一家子团圆,梅老汉特意拍板说中午要做顿好的。
於是男人们去了一旁说话,而女人们则凑在一起一面说话,一面忙碌着中午的饭食。
梅大虎的媳妇刘氏是灶上的一把好手,所以以她为主,其他人给她打下手。梅氏虽是家里的姑奶奶,可她素来不是个只等吃饭不干活的人,便在一旁帮着切菜。
“墨兰,月儿的亲事说得怎样了?”
听到这话,梅氏顿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最近家里忙,那事风头又才过去,所以还没给她寻摸亲事呢。也是我和明海将这孩子看得太重,家境差的舍不得将她嫁过去,家境好的,又总想着对方人品好不好。而家境好人品又好的,一时半会也寻摸不上,说实话这事可真是让我发愁。”
“这倒也是,月儿是个好孩子,她的婚事可不能随意就定下了,没得屈了她。”
那次因为大房两个儿媳妇在家里上蹿下跳,梅氏回家发了火,虽是没指名道姓,却也给了刘氏一个没脸。梅氏原本想以后和大嫂的关系恐怕要淡了,哪知之后回了家来,发现刘氏待自己还是一如往昔。
其实有时候人的心思,就是这么怪。若是刘氏不给梅氏好脸,梅氏心里还好想一些。可恰恰就是因为刘氏没有那样,也因此让梅氏见着自己大嫂总是显得有些不自在。当日自己的言辞历历在目,之后才想着觉得有些太过了,不免愧疚在心。
尤其之后出了上元节那事,胡氏往卢娇月身上泼脏水,梅氏回娘家求助,大嫂刘氏不计前嫌来到卢家帮自己撑腰,梅氏更是心中自责。其实换念想想,不管其他,大嫂对自己一直挺好,自己却是一时怒火上了脑,那日将事情闹成那样。
只是道歉的话终究说不出口,且刘氏也不给她机会说,不过自那以后这姑嫂俩的关系比以往更亲密了。也因此刘氏提起这事,梅氏并没有觉得没脸而选择瞒着她。
“若是大嫂有什么好人家,还记得帮我们月儿留意一下。”
“什么好人家?”梅庄毅走了进来,“姐,你在说月儿的婚事?”
梅氏点点头,道:“我让大嫂帮我留意着,若是见着有什么好人家,就帮月儿说一说。”
梅庄毅道:“大姐,你出来一下,我找你说点儿事。”
听到这话,梅氏褪了围裙,便跟他出去了。
两人去了梅庄毅的屋里,梅庄毅也没绕圈子,而是开门见山道:“大姐,你觉得进子怎样?”
梅氏愣了一下,“你想把进兄弟说给月儿?”紧接着她站起来急道:“这事可不成,进兄弟可是大着月儿一辈。”
“两家又不是亲戚,可不存在什么大辈分的事,不过是因为他和我是朋友,才在月儿面前自称一声叔。你先别说这个,你觉得他怎样?”
梅氏答不对题,“而且,他名声……”
梅庄毅无奈叹了口气:“大姐,你也信这个?这名声不名声的,还不是别人以讹传讹!就跟别人传咱家月儿一样,难道咱月儿就真如别人嘴里说的那样?!”
卢娇月可是梅氏逆鳞,谁都不能说的,听到这话,她更激动了:“那些人闲的没事干,到处胡说八道,没得烂了她们的嘴。”
“你都知道是胡说八道了,进子的为人你也不是不清楚,那为何要犹豫他的名声?”
见梅氏不说话,梅庄毅又道:“进子和我是多年的朋友,他的为人我信得过,是个有担当的。以往他在赌坊里做事,说出去有些难听,但如今他和我一起做生意,早就不沾赌坊那边的事了,所以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担心。至於养家糊口,进子有能力有头脑,难道不比那些普通的庄户汉子强?别的不敢多说,以后让月儿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却是没问题的,就算买两个小丫鬟天天侍候月儿,进子也能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