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无辜,错的是这个拎不清的许嘉清!
许嘉清上前去抓住堂兄的袍摆“大哥,弟弟也没有主意了,才来找大哥商议的。还有是……弟弟为了怡娘,借了不少银子,如今要债的都要逼上门来,恐怕还会把怡娘抓走。到时,所有的事情恐怕都会叫人知晓。”
听到这里,梓妤总算是先闹明白许嘉清为什么来坦白了。
敢情是被逼得走投无路。
许嘉玄瞪大了眼,一事未完又牵出另一件糊涂事来,叫他忍不住再抬腿踹了一脚。
“你可真好……祖宗的颜面都被你丢光了!”
许嘉清被一丝力道都不留,直接踹中胸膛,吐了口血出来。
再打下去,搞不就要出人命了,而且太子还在里头呢,没得丢人。
梓妤终於去劝架说道“先别气了。既然欠了人银子,那就是我们这边不在理,是多少银子,我们先给还了。至於那个怡娘什么的,或者先叫到跟前来看看再说……”
“大嫂大恩大德,弟弟没齿难忘!”许嘉清脸上又是血又是眼泪,狼狈地不断磕头。
梓妤实在是在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来,想着先把人都拢手上,到时肯定能露出端倪。再有,这事确实不光彩,还得累她夫君跟着丢脸,怎么也不可能真看着这事被揭出来。
就是事情过於巧合,怎么就有一个长得和她相似的女子跟了许嘉清,偏谁不遇上,就遇上许嘉清了。
那种被人掌控着的诡异感再起,让她打了激灵,抱着胳膊四周看了看。
许嘉玄回头便见她脸色不好,红润的脸颊显出苍白来,伸手去将她拉到身边“此事还是得告诉父亲,你别担心,会有解决办法的。”
她担心的并不是这事解决不了。
许嘉玄便一手跟拎小鸡一样,把许嘉清那么个大男人拎起来,冷冷地说“把脸洗一洗,跟我到正院去。”
等到两人出了门,梓妤仍是没压下心头种诡异,抬步往内寝去。
刚进去,就见到太子手里在把玩一个什么东西,小东西站在架子上转着脑袋看它,将军则懒懒趴在窗台上晒太阳。
“在看什么呢?”
梓妤问了声,吓得太子忙把东西缩回袖子里,她却是听到哢嚓一声。
太子脸色也变了,忙再拿出来,发现因为自己一紧张,那个揖礼的木头娃娃手被他按在炕面上,居然按断了。
太了“……”
他还说要还给梓妤的。
梓妤见着她保护好几年的小玩偶居然就那么碎在他手里,也是一愣,下刻叹气伸手去拿了过来左右看看“还能再修修。”
“可真?”
太子紧张地脸上露出喜色,还想多问,被她派出去的绿茵却是在这么会功夫就回来了。
梓妤只好再把太子撇下,先去处理要紧事。
太子见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眸光黯淡了许多,一转头,就又看到炕边上的高几上放了三只兔子。
两只玉的,一只木头的。
这种组合十分奇怪,他就站起来,弯着腰研究。
绿茵那边走得直喘,抹了抹脸颊上的汗说道“姑娘,二少爷回府了,那个怡娘那里出事了!那边探子在二少爷刚走没多久,那个怡娘就中毒,探子只能现身,怕姑娘这边觉得人还有别的用处,帮着逼了些毒出来,却也只有半条命了!”
“而且、而且,那毒是那个陈楚楚下的。陈楚楚知道自己下的是毒药,吓得昏迷了两回,然后才说是二少爷跟她说这是落胎药,不想让怡娘生下孩子。只要她落了怡娘的胎,二少爷就给她千两银子。”
千两银子?!
所有的事情都跟着连在一块儿了。
敢情许嘉清是要杀人灭口,然后想把罪责都推到陈楚楚身上。
所以他一直没有提陈楚楚,即便最后闹出来,他也可以一口咬定就是吩咐落胎没有别的。
刚才许嘉清也没有说欠了多少银子,他要的,只是有人能除了怡娘,那样事情才最为保密!
陈楚楚居然成了他手中的刀?
但陈楚楚是怎么会见她的?
梓妤想到关键,问她“二少爷怎么知道这个陈楚楚的。”
“那个怡娘说出来的!说偶然遇上的!再有,那个怡娘在得知自己中毒后,恨毒了二少爷,说他怎么会耍这一招,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这样的?
不该是哪样?
梓妤心中一凛。
难道怡娘引着陈楚楚去见许嘉清,是原本想让许嘉清利用陈楚楚对许嘉玄所谓的恩情来做文章?因为陈楚楚能拿到许家的钱,正好许嘉清缺钱。
这是要闹得她和许嘉玄不安宁,这样才是设下陈楚楚的用处。
但怡娘没想到许嘉清居然狠心到要杀了她,陈楚楚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怡娘有问题!千万别让她死了,让人问她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她靠近二少爷,你告诉她,她说出来就有命可活!”
梓妤脑子转得飞快,终於理清了思路。
所有一切就是有人在背后控制,控制怡娘的人和控制陈楚楚的人绝对是同一个人!
绿茵见她焦急,忙不迭又往外跑。
梓妤就再回去屋子里跟太子说要去一趟正院,快速去寻了许嘉玄。
正好威武侯正在审许嘉清银子的事情,她就把人喊了出来,将一切告诉他。
许嘉玄听得眸光闪烁,但也听出另一个关键来了“你这边的人反应倒是快,这不是盯一天两天了?你一直知道这怡娘的存在?”
梓妤在他沉声逼问中很无辜地眨巴眨巴眼“夫君,堂屋的屋顶还等着夫君去修呢。”
许嘉玄“……”
他怎么就被她吃死死的?!郁闷得一梗脖子“不修,扯清了!”
梓妤弯眼一笑,左右看看没有人在,踮着脚在他下巴印下一吻,轻声道“傻子。”又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