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说还有没有遗漏的野狼。”
“事情不对。”
梓妤扶着桌沿站起来。
这后面虽然女眷都走了,但加的帐营里也还有丫鬟什么的,为什么偏偏闯进了丽嫔那里,把丽嫔咬死了。丽嫔前不久才得罪了她和太子。
她表情再严肃不过,被帝王喊去的许嘉玄此时回了来,握着刀柄三两步就走上前。
他身形把烛火的光都挡了大半,剑眉皱着,似化不开的一片浓墨,面上是有几分不高兴的,和她说:“刚才可有摔着?”
“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陛下那头怎么说?”
许嘉玄见她答非所问,伸手去撩她袖子,才往上掀开一些就看到雪白的肌肤上有红肿的细划痕。
他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你冲出去做什么!”
梓妤抬着头,又是答非所问:“你刚才是不是有听到太子说什么。”
许嘉玄神色一顿,没想到她先提起了。梓妤见他冲疑的片刻,知道自己猜中了,慢慢收回手,吩咐绿茵:“你把小东西先带出去,守着不要让人进来。”
她一副谨慎的样子,反倒让许嘉玄十分不自在。等到一人一鸟离开,他拉着她坐下,侧头便见她眸光灼灼望着自己,那明亮的光华让他又沉默。
他确实是听到了,在皇帝那儿都在琢磨,太子那一声长姐是什么意思。
太子唤她长姐,那说明她比太子年长,可是她与太子是一年的!
太子生辰也在她之前,怎么就成了她是长姐?!
——长姐!
这个称呼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梓妤慢慢地开口,看到他脸当即黑了下去,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毕竟你也有事瞒着我。”
“我瞒你什么事了?”许嘉玄为自己叫屈。
当年与陈家的事情不也告诉他了,哪里还有什么好瞒的。
哪知梓妤低头,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说:“你昨晚不就是瞒着我又在查太子的事情。”
许嘉玄身子一僵:“……”她果然听见了。
“这是属於公事!”
他嘴硬回了句。
梓妤好笑地看他,拉长尾音哦了声:“那我这是皇家私事,也不必要说了。”
许嘉玄黑着脸,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她。
这不是吊他胃口,故意急他的!
“——梓妤!你嫁与我了,关於你的事,便与我有关。”
“你倒是会强词夺理。”梓妤不为所动,“你的事情就全都是公事,我的事便都成了与你有关的私事?”
她的性子,他也有几分了解了,见她这样怕是一时半会是不会说明。他握着刀柄就站起身,沉着脸说:“陛下留下太子说要事,将我等打发了出来,我却还要去看看丽嫔那里,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是抽个空回来看看她手伤得怎么样。
梓妤也跟着站起来:“那你自去。”
他唇线抿得笔直,视线扫过她白净精致的面容,到底是转身往外走。
梓妤真的不拦他,他抬步走了三四步,突然又转身,来到她跟前一把将人抱住了,下巴抵在她发顶说:“小鱼,我监视太子是怕他对你不利,这事情不能混之一谈。”
总算没有别扭到底,梓妤任他抱着,轻声问:“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还查太子什么了,你一并说出来,或者一会你能好受点。”
许嘉玄却是再度沉默了。
梓妤便叹了口气,也没有再难为他这臭脾气,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与太子一母同胞。”
许嘉玄瞬间放开她,一双眼瞪得大大地看她。
他的反应在她预料之中,她站得笔直,认真地说:“刚才你在陛下跟前,有没有察觉到陛下对太子有什么异样吗?”
许嘉玄被这惊天的消息砸得不轻,伸手扶了扶桌子,慢慢坐下,眸光闪烁不定。
好半天,梓妤才听到他说:“陛下把太子留下的时候,神色似乎不怎么好。”
太子差点受袭,明德帝没让他回去歇着,反倒单独留下。若是有事,先让许嘉玄一应人在先等着,跟太子说了放太子离开就是,偏偏后来才留下。
梓妤心脏怦怦地跳着,跟他说:“你速去查丽嫔之事,我想办法去陛下那里。”
她说罢就准备往外走,却被许嘉玄一把拦住:“先等等……”
可是许嘉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前来的鲁兵打断了。
鲁兵在帐外高喊:“副使,有要事!”
他极不耐烦地让人进来,鲁兵见他手攥着陈家表姑娘的手,脸色不太好看,忙低下头禀道:“太子殿下昨日有撤离过禁卫军,此事已经被报了上去,刚才有人送来消息说陛下帐子里有砸东西的声音!”
梓妤闻言打了个寒颤,她刚才觉得丽嫔的死有哪里不对,现在有些明白了,这是要拿来栽赃太子的!
她二话不说,反拉着许嘉玄就往外走:“你快去丽嫔那里看看有没有不符合常理的细节,我要去见陛下,太子那里要出事!”晚了,恐怕太子那头有嘴都说不清。
许嘉玄被她拉着走出帐子,忙又拉住她:“你要怎么去见陛下!”而且去见陛下做什么,太子又有什么问题?!
明晃晃的,她的身份尴尬,没有一个借口,怎么能过去!
梓妤猛然停下步子,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许嘉玄正好看到站在绿茵肩膀上转着脑袋看两人的小东西,他心里快速升起一主意,一抬手就把小东西掐了过来,顺带一手掐住喙用袖子罩住。
“走!我带你过去!”
梓妤见他抓了小东西,想问他要做什么,他已经飞快跑向皇帝的帐子,她只能小跑着跟上。
就在皇帝帐营越来越近的时候,他也不避巡逻走过的禁卫军,问道:“有见到一鹦鹉飞过吗?”
禁卫们都摇摇头,他示意几人可以走了。在他们一转身,他就在梓妤眼睁睁看着下,抬手把掐着的小东西直直朝帝王帐营那边丢了过去。
小东西被掐得挣扎不开,转头就跟暗器似的被人甩出去,惨叫一声,连飞都忘记了,直直就撞到帝王的帐布上,嗒一下屁股朝天的又滑掉在地上。
梓妤:“……”
而此时,吴皇后已经清醒过来,她身边跪着伺候汤药的大宫女,抖着手在她耳边说:“娘娘,您知道奴婢懂一些唇语,奴婢刚才见到太子殿下对威武侯世子夫人似乎是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