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表姑娘 谨鸢 2422 字 2个月前

第十章

锦衣卫里的煞神昨天绑着自己手下的千户去了首辅家,今天又领着一队人马到武安伯府,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梓妤伺候外祖母服过药后,就被绿茵偷偷拉一边说:“姑娘,外头也不知道怎么传的,说许副使和陈家梁子越结越大,迫於被参一本的压力才拽了个手下给陈家赔礼。”

梓妤皱眉说:“果然是有人在后边故意引导舆论。昨日那个千户是穿着衣裳好好走出去的,若是真有知情人,应该会传两家关系有所缓解才对,谁梁子越结越大,还给人体面的?”

绿茵认同地点点头,又说道:“刚才收到来报,陛下那头让许副使去查武安伯虐妻致死的一事了,您为什么偏暗示让他接手,我们的人一样能查的。”

“武安伯府和许家有着姻亲关系,既然我有心想要让许家和外祖家和解,送他一个顺手人情又怎么样,总不能让他跟着太过难看。”

梓妤抬手拨弄了一下白瓷瓶里的蜡梅,想到他昨天故意气她,眸光幽幽。

绿茵便没什么好说的,姑娘自小就有主意,不然也不能替陛下暗中做一些事情。

两人站在窗前咬耳朵,陈老夫人瞅了两眼,又把外孙女叫到跟前,抬手摸着她额发温柔地说:“我们小鱼受委屈了,等过两天外祖母就带你出门散散心去。”

老人休息了一天,又有许嘉玄来赔礼,心情好了许多,气色也见好。

梓妤心里琢磨了一下这个出门散心,不动声色地乖巧应好:“孙女就等着您带我出门顽去。”

陈老夫人脸上也见了笑,把她支到一边去绣花,自己偷偷吩咐心腹:“拿我的名贴到卫国公府,看看长公主殿下近些天有没有空。”

吴妈妈当即明白老太太这是想做什么,就是心里还记挂着表姑娘的亲事,想看看卫国公府那头什么时候能给答覆。

吴妈妈眯着眼笑‘嗳’地应一声,梓妤在她离开的时候抬了抬头,旋即又低头继续绣她的玉兰花。

武安伯府。

今日凑巧武安伯不在家中,许嘉玄拿着明德帝给的折子,直接就让人进后宅去拿已逝的伯夫人陪嫁和近身伺候的。

武安伯老夫人收到信,一路脚步蹒跚跑过来,见到带刀的锦衣卫押着管事指认着要人,吓得好几回要软倒。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伯府的其余两房。

三房的太太林氏来到婆母跟前,武安伯老夫人见到她就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推了她一把急吼吼地说:“这来的是姓许的同知,不就是你那个外甥!你快去!快去让他罢手,一家人,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林氏自然认出了自己的外甥,他跨刀立在一株芭蕉前,挺拔英俊,面容还有她姐姐的几许影子。

算起来,她也有近十年没和这个外甥说过话了,林氏眼眶一热,却是忍着想走上前的冲动说:“母亲,儿媳不能去。许世子是因公来的,我去了,只会平白让人添话柄。”

她话落,腰间就狠狠地一疼,疼得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武安伯老夫人竟是用手死死掐拧她的腰后,双眼赤红盯着她:“你去不去!”

林氏眼泪落下来,抿唇不语。

可能是武安伯老夫人的声音吼叫声太大,许嘉玄竟是直直看了过来,林氏忙背过身去,不敢叫外甥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很快,那道视线便又移开了,而锦衣卫也找齐了要的人,给他禀报一声。

许嘉玄又再看向刚才游廊的位置,但他发现林氏已经不在了,而武安伯老夫人正焦急朝他走来。

“带上,回衙门。”

他吩咐一声,直接就朝外边走,对武安伯老夫人在身后的呼喊追赶充耳不闻。

锦衣卫一众离开,武安伯老夫人在丫鬟婆子们惶惶中哭天抢地,管事的劝不住,只好先去给还在兵马司当值的武安伯送信。

而一路快步走回院子的林氏半路却被人暗中拦下,带到后门。

许嘉玄就靠在那面受风雨侵蚀而发黄的墙上,林氏见到他,刚刚扯了的眼泪又往下落。

许嘉玄回头,见妇人哭红的眼,轻声说:“姨母许不见了,近来可还好。”

林氏忙抹去眼泪:“一直都好,你快些忙去吧,别耽搁你的事情了。”

他见妇人焦急赶自己走,想起她在当年跑到玄灵观后山找到自己,之后就几乎不露面见自己,信也不曾回过。他抿抿唇,淡淡地说:“今日的事不会累到三房,姨母不用过多担忧。”

话落,他就转身大步离开,没有再去看妇人。

林氏却是望着他背影欣慰地笑,当年那个因为父亲续娶离家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这么些年来,她为了不让式微的夫家去攀关系,故意疏离着。可他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不然又怎么会偷偷见她一面。

林氏一直目送他身影消失,抬手抹眼角。宽大的袖子便往下滑落,露出她一小截手腕来,腕上有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看见,忙又把手放下,敛敛神,低头快步回到府里。

许嘉玄在武安伯府抓了人,武安伯听闻后连忙赶回家里,看到母亲吓得卧床躺着,又急又气。

“怎么会突然要来抓人查案,那个丧门星,死了都还不让人安宁!”

“我的儿啊,这是有人要害我们啊,你近来得罪谁了,怎么就能让人参一本,惹得那个煞神来抓人。”

武安伯沉着脸,想了再想,也没想明白有惹到谁,要来翻他家的旧账。

武安伯老夫人就在那头扯着嗓子干嚎哭,一直说冤孽啊,又骂死去的长媳,说当年就不该娶那么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丧门星。

武安伯猛然就转头去看老母亲,心里怦怦地跳,问她:“娘,你昨儿去陈首辅家里是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