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官兵出去找柴,陈副尉掀开板车上的油布,取出水桶烧酒和铁锅,提水的去提水,架锅的开始架锅。

他们歇脚不远处就有条小溪,水质不错。

他们这行人没有伙头,平日里开小灶也就是架起个大锅,里面加水烧开,再把食材一股脑丢进去煮熟就行,根本没有味道可言。

“头儿。”马六忍不住唠叨跟陈副尉唠叨,“咱们要是有个伙头就好了,以后一定要找个会烧火做饭的跟着咱,吃了一路自己做的吃食嘴巴里都快淡出鸟味了,我想吃大肉包子,卤肉配烧刀子,浑身都得劲。”

他们煮出来的吃食,实在难吃的紧,但这种环境,能有口热食都算不错,这些流放的犯人,一路吃的都还是粗粮饼子,硬的跟石块不说,还硌嗓子,至少他们吃的都还是白面烧饼。

陈副尉没说话,会烧菜的伙头人家又哪里乐意干这种辛苦的差事,随便去个军营的伙头营都比跟着他们东奔西跑的强。

许沁玉这会儿已经醒了,正望着不远处忙碌的官兵。

这些官兵距离她不远,他们说话声她都听了去,想到马六说的话,她心中一动,原本还想着怎么借用一下他们的锅,现在就有法子。

这些人不会做饭,别的她可能不会,烧火做饭对她而言再简单不过,正好还能让裴家人也跟着吃口热乎的。

她把怀中的两个孩子塞给裴嘉宁,“宁姐儿,你看好凤哥儿和芫姐儿,我去去就回。”

裴嘉宁刚才也被淋得不行,不顾闻氏眼巴巴的望着她,也跑来巨石下避雨。

裴嘉宁还在睡着,迷迷糊糊接过弟弟跟小侄女又继续睡下。

闻氏见儿媳起身,忙不迭问道:“玉娘,你这是去作甚?”

“娘别担心,我过去跟军爷们借点热水。”

许沁玉胡乱扯了个理由,闻氏胆小,她要说去跟这些军爷毛遂自荐去做吃食,闻氏得担心死。

闻氏欲言又止,这些官兵虽从不打骂她们和犯人,但也不好相处,每次她去讨要热水和吃食,都是要付点银钱的,她身上还剩下些首饰,可那也是到了西南之地她们安家的本钱,儿媳现在病也好的差不多,她是舍不得再动剩下的这点首饰去换热水。

许沁玉过去陈副尉身边,温言道:“副尉,你们可是要找伙头?我正好会做饭,要不今天这顿就让我来试试?”

陈副尉看了许沁玉一眼没说话,马六张大眼瞪着她,“你会做吃食?”

这次的罪臣家眷是京城四皇子一脉和安平公一脉,这个小娘子好像也是侯府的嫡出姑娘,世家姑娘怎么可能会烧火做吃食。

许沁玉苦笑一声,“虽是德昌侯府的二姑娘,可在府中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