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真感到了心慌,这是一种贞洁不保的感觉。
你想啊,他写的贺知春,还改名叫冷冷。
崔九和贺知春要写的,居然直接叫路小真啊……太狠了!
陆真想着,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你们不能写啊,哪里有写话本子的皇帝同皇后,那不让后人笑掉大牙。某先回去了,当某没有来过。”
他说着,又摔了一跤,吃了一口雪,然后飞快的爬了起来,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崔九瞧得哈哈大笑,一只手抱着李恒,一手搂住了贺知春的肩膀,“阿俏早点歇了吧。”
“你不是醉了么?”
崔九的确是醉了,脸红红的,“某一听到有人欺负阿俏,别说醉了,就是死了,也能诈屍起来护着你啊!”
贺知春脸一红,这个臭不要脸的。
崔九笑了笑,扭过头去看了看陆真的背影,陆寻有这么一个奇葩弟弟,实在是值得同情。
崔九将李恒放到了床榻上,同贺知春一道儿躺在了大大的逍遥椅上,他的身上暖暖的,带着成熟男人的气息,微微的有些酒气,让人熏醉。
“阿俏在想什么?某感觉你生了恒儿之后,便一直都很高兴。”
贺知春望了望窗外,“这个世上,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呢。有疼爱我的父亲,有一心为我着想的哥哥,还有你,还有恒儿,还有国泰民安。”
崔九得意洋洋的笑了出声,“那可不是,某早就同你说过了,想嫁某的女子,能绕长安城三圈还多,可某却偏偏瞧中了你,这是多大的福分啊!”
贺知春扭过头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崔九,“谁有福分?”
崔九飞快的变了脸,笑道:“当然是某有福分啦,三生有幸能够娶到阿俏。”
站在门口守着的鲍公公一听,眼都红了,难怪他追不到阮嬷嬷,实在是他的脸皮不及崔九郎的十分之一啊!
贺知春这下子满意了,将头靠在了崔九的胸口上,“今年年节,我想带着你同恒儿,一起悄悄的回贺家的去一趟,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后,就是女儿同女婿,你瞧可好?”
崔九点了点头,“好,阿俏说什么都好。咱们可以中午去,夜里有宫宴。”
崔九说完,便已经呼呼的睡着了,贺知春这才觉得,他是真的醉了。
她望着窗外的雪,瑞雪兆丰年,明年应该也是个好年吧。
她站起身来,给崔九盖了条锦被,又拿起了一本蓝色的封壳上什么字都没有的小册子看了起来。
每隔一段时日,贺知礼便会进宫给她送这么一本小册子,上头细细的记载了某一个县,那里的百姓最需要什么,譬如需要挖沟开渠,需要修路,需要良种,有什么可以拿来赚钱,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每一方水土,自然都有几条适合地方的财路,而贺知春自认为自己恰好就有这么一条发现财路的眼睛。
她看完了蓝色的小册子,又拿起一本土黄色的册子对照着看了起来,这是她责令吏部悄悄的干的一桩事儿,就是让各地的县官,来写一份关於他们县的折子,要言之有物。
两厢对照来看,就能够将当地之事,知晓得八九不离十了。
贺知春一边看,一边在一旁做着批阅,她自问自己经验尚浅,朝堂之上还有许多拦路虎,说不定哪一天就翻了船。
但是贺余当年对她说的话,她一直铭记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