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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跟着往外,在穆长洲面前停步,看的却是坐着的舜音:“今日宴会就到此了,下次军司夫人可要好好办事,别再连累众人了,这可是杀头之罪!”

舜音冷眼看着她那身胡衣走过,终於起身,手指紧攥得就快没了知觉。

厅中再无敢多待的官员和家眷,众人纷纷退离。

穆长洲又说:“回礼不必带,今日宴上无事发生。”

众人依言放回卷轴,看看他,又看看舜音,不敢说什么,很快就出门而去。

“军司……”后面张君奉低低唤了一声,显然忍到现在了。

舜音让他们说话,缓步走向门外。

刚到厅外,却见陆正念在门边站着,怯怯地看着她:“我、我方才想替夫人分辩……”

“分辩无用。”舜音冷声,“这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传出去的时候,责任在她这里,在穆长洲这里。

陆迢就在一旁,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低声说:“夫人,这是要出大事了!”说罢推着陆正念,匆匆走了。

舜音心头一紧,转过身,张君奉已从厅中快步走出,只看了她一眼,便迅速走了。

赶去伺候总管的侍从侍女已陆续返回,往此处而来。

穆长洲大步走出,甚至不再装什么疏离,一把抓住她手,往外走。

数个时辰前还是喜气满道的总管府外已没了马车,只有精兵层层守卫在门前。

舜音上了车,穆长洲迅速跟上,车立即驶了出去。

“我想不通她为何如此。”舜音低声说,“只为了对付你我,未免太冒险。”

“她在试探。”穆长洲靠近,声贴在她耳边,“若是消息传出,惹来反抗,那责任在你我,下面官员家眷畏惧,自然也不会出头;若是无人反抗……”他一顿,说完,“下次未必不能成真。”

舜音诧异地看着他,车中太暗,只看到他侧脸的暗影。

“只是太急了,像是等不了了。”穆长洲沉吟说。

舜音霎时了然,盯着他暗影问:“总管府早有此意?”

穆长洲偏头,在黑暗中与她对视:“你以为河西胡风盛行,没有人为?你我婚事真是为了联结中原,而非为让中原暂时放心所做的遮掩?”

舜音眼珠动了动,全明白了,总管一直胡袍,总管夫人爱胡衣金饰、甚至让她取胡名,都是有意地在推行胡风。

上行下效,这条本是胡汉同属的河西之地,几乎已少见汉影。

越少汉衣汉音,就越少中原王朝影响。

在势力坐大之际,强迫穆长洲联姻中原,选一个落魄的她来,声称心向皇都,看似低头示好,实际却依旧壁垒森严。

今日之举只是贸然提前了,冲早都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