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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舍啜放了心,脸上露出笑,抬手作请,带头往里走。

穆长洲一手握着舜音手腕,跟着往内。

双方所带兵马都不多,此时按照约定,各自后退一里。

凉州和谈队伍里的几名官员也一并退去。

只这阵功夫,天便黑了。

帐中果然空荡,也毫无装饰,地上铺着厚毯,其上也就两张小案,一左一右相对而设,看起来确实风险全无。

但舜音从进入的那刻起就察觉穆长洲握她的手腕很紧,心里留了意。

贺舍啜在右侧坐下,请穆长洲居左而坐,以示尊敬。

穆长洲拉着舜音到了左侧,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舜音跟着坐下,他到此刻才终於松开手。

贺舍啜拍了拍手,立即进来两个婢女,在帐中点亮灯火,紧跟着又进来两名婢女,送入了装满金杯的酒水。

舜音在对面观察他,忽而朝他衣襟上看了一眼,突厥人不同汉人,更爱金银首饰,男子也佩戴。他身上戴了个项链,除了金饰,却还坠了一小块通透的圆玉,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才引来了她的注意。

贺舍啜开口说:“早闻军司是儒将,不想今日开口就要闲田,胃口却大。”

穆长洲说:“比不得处木昆,只一部落敢扰凉州,也不知谁的胃口更大。”

贺舍啜脸色要变,又堆起笑:“今日是谈和,不谈那些。”

“那首领打算如何赔偿凉州?”穆长洲开门见山,毫不留情面,“毕竟,此战是你们先挑起的。”

贺舍啜的笑有些不痛快:“今夜还长,倒也不必急在一时。”

舜音直觉这句话不对,不像是和谈该有的言语,忽见帐外又走入了婢女,在继续送菜送酒。

刚才在外面站着时没察觉,现在看她们走动才有所感觉——脚步略沉,步伐阔而不收,这样的感觉,与她见过的习武之人吻合。除了穆长洲,他以文转武,举止留有端雅,才不会那么明显。

可这些婢女很明显,难怪刚才查她的手法都那么熟悉,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婢女,这里也不存在什么和谈。

舜音目光看向身侧,穆长洲已微微沉眼。

都察觉到了这句话不对,此间气氛也不对。

她心思动着,眼见一名婢女走近,手指轻轻拨了一下面前的金杯。

“啪”一声,杯口倾倒,她连忙一让,酒水还是洒上了她衣襟。

婢女立即退开。

贺舍啜看来,怒斥婢女:“怎么伺候的?”

舜音低头致歉:“是我自己不慎,请容我稍作打理。”

穆长洲看她一眼,说:“去吧。”

舜音起身,又道:“我自知规矩,不会出帐,只在帐中清理一下就好。”

贺舍啜听她这么说,似放了心:“那就委屈夫人了。”

婢女递给她一块布帕,赶紧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