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边忽而出现人影,她一愣,随即看出身形魁梧,是昌风,又心口一松。
“夫人,”昌风侧身垂首对着门边,手中捧着信,“有秦州来信,军司让直接交与夫人。”
舜音顷刻敛神,转身快步走去门边,接了过来,果然是秦州来信。
昌风看了看门上的占风铎,本还想说出军司吩咐,此时见夫人全部心思都到了信上,只好先闭嘴不言。
舜音一直在等来信,昨日席间都在担忧,不想今日就送到了,连忙拆开。
是封无疾亲手所写,信中却没有一句家常之言,完全不是他平日做派,甚至连她说了自己和穆长洲的婚事,他也没做回应,信中只短短几句,却分外紧急。她很快看完,脸色已渐渐绷紧。
很快将信又看了一遍,她看向门外:“军司去何处了?”
昌风回:“会宴已毕,按照惯例,今早各位都督拜别完总管就该离去,军司应是去官署送行了。”
舜音又问:“那何时回来?”
昌风似不确定:“大概是要晚归。”
舜音脚下轻踱两步,觉得不能耽误,将信收入袖中,吩咐:“让胜雨准备一下,我去一趟官署。”
官署位於城北正中,自总管府而出,必过此处大道再往各处城门。
凉州其他官员都散去各城门外送行了,只胡孛儿领着一行兵卒,在这官署外的大路上送行,刚送走一行外州官员,扭头就见穆长洲身跨黑马疾驰而来。
到了近处,他一勒停,下了马背。
胡孛儿迎上去,压着嗓门道:“军司昨晚在宴间莫不是故意的?就从没见军司失过手!”
穆长洲嘴角露出冷笑,将缰绳递给一旁兵卒,问:“昨晚我走后,宴中如何?”
胡孛儿扯扯络腮胡:“军司一走,只那肃州的刘都督出尽风头,毕竟是总管夫人的亲侄子。”
穆长洲抬手示意他闭嘴,眼睛看向道中。
胡孛儿跟着看过去,一行人马正自总管府方向而来,领头的细眉细眼,穿着胡衣长袍,仿若哪里来的胡部权贵,正是那个肃州都督刘干泰。
将要经过时,刘干泰才抬手,朝这里略略见了一礼。
穆长洲也虚虚抱拳,还了一礼。
胡孛儿跟着抱拳还了礼,干笑一声,嘀咕:“一点战功没有还能当肃州都督,得亏有个好亲戚。”
刘干泰领着队伍自道上走远,直往西城门去了。
胡孛儿见他走了,转头又去看道上,恰好看见令狐拓领人而来,顿时“哼”了一声,手都按上了腰间佩刀。
穆长洲朝那里看了一眼,并未理会,只闲闲站着。
令狐拓脸色本就不好,此时见他视自己如若无物,脸上更加难看,一夹马腹,加快往前而去了。
胡孛儿见令狐拓不舒坦,自己就舒坦了,松了佩刀,转头报:“佐史往西城门外送行去了,这不长眼的走了,就差不多都走了。”
穆长洲点头,看路上确实没有人马再来,低声问:“那二州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