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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音点头:“我一切都好。”

虞晋卿语声不高:“女郎有所不知,朝中近来颇多波折,人事调动频繁,我因此离京了数月,不想就……”

舜音心思动了动,往后瞥一眼,她此时侧站,与虞晋卿又离得不近,料想穆长洲完全能看清他们对话口型,必然已经知道他说了什么,口中问:“不想就如何?”

虞晋卿看着她,忽而又轻又快地问:“他们是如何找到你的?”

舜音一怔,只觉没头没尾:“什么?”

虞晋卿看她臂挽披帛立於眼前,眉眼如描,似已与过往身影重叠,一下勾出了回忆。

一年前去那间青山掩翠的道观中时,听闻有位落魄贵女隐居於此,他本是好奇,才悄悄去看了一眼。

离得老远,只见到一人立在山间石道上,身娇姿柔却神色冷然,遥遥望着远处,也不知在看什么,人在山中,却如心在远处。

他怔忪看了很久才记起要走,后来特地打听,才知道那是封家女儿,父亲曾是密国公、封尚书,却偏偏落於这城郊深山。

第二日鬼使神差般,他又入了观中,装作偶遇去拜会,还特地隐藏了身份,只怕引来她家族落败的伤怀。

如明珠隐於世外,本以为只有他暗中发现了,为何几月不在就已远去凉州。凉州是如何找到她的……

“巡边使!”忽来胡孛儿一声大喊,“日头已高了!”

虞晋卿顿时回神,看一眼舜音,退开一步,又抬手见礼,遮掩般道:“该作别了。”

舜音看了看他,欠身说:“虞郎君一路珍重。”

刚站直,已有脚步声至,她转头,穆长洲已大步走来。

一到她身侧,他便朝后方看了一眼。

胡孛儿和张君奉立即领了兵卒过来,都看着虞晋卿。

虞晋卿只能转身退至道上,停在马旁,目光看向穆长洲,已面色如常,礼数周到地见礼道别。

穆长洲忽而走了过去。

舜音看过去,就见他直直走向虞晋卿,在他面前抱拳还了军礼,似也礼数周到地道别,却说了句什么。

离得远,穆长洲背对着她,又在她左侧,舜音没有听见,却见虞晋卿一瞬间变了脸色,再无别话,出神般上了马背。

穆长洲已走回来,到了跟前,手在她腰上一带,往回走。

舜音顿时心头一跳,看他一眼,尚未回味过来,人已被他带着走出去,直到车旁,又被他一手握住手臂,一手携腰,送上马车。

远处马嘶蹄响,队伍正在远离。

虞晋卿坐在马上,被胡孛儿和张君奉一左一右护送往前,早已看见穆长洲的举动,亲昵出格仿若没有旁人,目光至此才完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