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沈嫣摇着头一步步往后退,忽然撞到了什么,险些被绊倒,待她站稳,身旁竟游过了一条长蛇,金粼闪闪,比那火光还要来的耀眼。
腰身那样的粗细,沈嫣都估算不出到底有多长,只见它抬起了尾巴,朝那篝火堆狠狠甩去。
「轰」的一声,火光四溅开来,沈嫣抬起手要遮挡,蛇身已经挡在她前面,沈嫣都来不及恐惧,又是一甩,长尾将篝火堆彻底击碎,二哥哥没了,火光没了,周遭狂欢的人也没了。
只看到有什么从那冒着烟的灰堆里飞起来,声音尤在萦绕,那蛇朝沈嫣游了过来。
当你面对一个根本不可能战胜的东西时,可能连害怕都忘了,偌大的脑袋就在她面前,几步远的距离,一双眼眸与它的鳞片一样,闪着光。
就这么保持着距离,它没有再靠近,长长的身子绕成了圈,将她圈在里面,并未绕紧,余留下一丈宽的距离,更像是保护。
时间久到沈嫣也记不清,只觉得自己僵直的身子终於有了点感觉,不知是不是错觉,沈嫣竟在它眼中看到了讨好。
梦已经足够光怪陆离,也不差这一点,再者,沈嫣再没有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还是这湖畔,还是这林子,那些消失之后,忽然就变的有些安心。
沈嫣试探的抬起手,它的头动了下,她再伸出手去,它竟乖巧的缩了缩身子,压低自己,到了她的手心位置,轻轻的蹭了蹭。
是凉凉的感觉,由手心传过来,尤为特别。
沈嫣试探的抚了下,就在她身旁的尾巴悠闲晃了下,有点小雀跃的情绪呢。
若是能说话,只怕它此时很高兴。
抚了两下后沈嫣的胆子大了些,她笑了,轻轻点了下它的头:「你叫什么?」
它晃了晃尾巴,彷佛是在回答她,叫什么好呢。
沈嫣被它逗乐了,看了眼它这一身的金色,征求起它的意见来:「金多兴盛,叫鑫未免有些俗气,你这么聪明,不如叫睿儿?」
它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这么大的个子在她眼前,反倒是像个孩子,沈嫣摸了它的头:「你喜欢吗?」
既是梦,也罢了。
沈嫣原是想着它未必听得懂,说完后竟见它点了头。
未等她再有动作,在她的视线中,它化成了一堆金色的光。
有些刺眼,沈嫣眯上眼,那些金色的光漂浮在空气中,随即汇聚起来,朝着她靠拢,将她包裹之后,融化在了她的身体里。
待她再度睁开眼时,已经醒来。
已是深更半夜,窗外静谧的只有虫鸣声,凸显的帷帐内格外安静,沈嫣长长的舒了口气,回想那些梦中的情形,依旧是觉得不可思议。
二哥哥出事后,沈嫣曾无数次的期盼能够梦到他,即便是不说话,只见上一面也好,但两年来,沈嫣始终是没有梦到过他。
直到这梦境中出现,又让她心惊不已,这几日她总是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梦中的场景实在是令人瘆得慌,沈嫣不由自主抬起手,眼前恍若浮现那金色的蛇,这是这些天的梦中,最让她感觉安心的。
它驱散了梦里所有的恐惧。
帐外,木槿见娘娘醒了,掀了帷帐一角:「娘娘,是不是又做梦了。」
沈嫣嗯了声,木槿见她要起来,取了垫子过来,又去一旁倒了水递给她。
「几更天了?」沈嫣喝了半杯水,看向窗外。
「快三更天了。」
木槿端过杯子,服侍她躺下:「娘娘再睡会儿吧。」
沈嫣睡不着,让她点了灯,将二哥的书信拿过来再度看了一遍。
最后停留在二哥写下的那些字上,陷入了沉思。
二哥哥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如果活着,在阜阳城内,为什么不出现呢,两年内毫无消息,太后娘娘那儿都不曾传个讯回来。
沈嫣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二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那么孝顺的一个人,若是还活着,怎么能忍心让太后娘娘为他伤心这么久。
侍奉在旁的木槿见娘娘半点睡意都没了,暗下了决定,明天一定要请方太医过来看看,再这样下去,娘娘可都熬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