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转,又落到“病弱”的隋离身上。
大和尚又是一惊,更险些乱了心智。
不能再看了,大和尚心道。
他忙又低下头去,并在心中默念清心普善咒,如此可保本心清明。
旁人没瞧出来这帮和尚的神色怪异,只当瞧了个新鲜,便目送着和尚们退下去了。
等乌晶晶来时,连一颗反光的脑袋都没能瞧上。
她兴趣缺缺地立在殿后等待隋离和辛敖,心中惦念的还是无极门这个大麻烦下面要怎么处置。
不多时,皇帝退朝。
隋离转过身来,当先看见了乌晶晶。
“怎么来了?不再多睡一会儿?”隋离问。
她身上到处都是被那邪祟灼出的伤,昨日给她涂药,她还不大高兴,总嫌弃那些玩意儿黏糊糊的。躺下来没一会儿,这里也嘶嘶地疼,那里也嘶嘶地疼。
一觉睡醒倒好像都忘了似的。
乌晶晶瘪了瘪嘴道:“来看热闹的。”
说罢,她禁不住多看了隋离两眼。
她觉得隋离变了。但具体什么变了,她也说不好,就是好像、好像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了温柔,连同她说话的语气也是。
倒也不是说从前隋离并不温柔,只是……只是他总是面容冷淡疏离的时候多呀。
隋离不会是……中邪了罢?
“瞧我作什么?我脸上画了花?”隋离蓦地出声问。
乌晶晶摇了摇头。
隋离随即与她同行,一边往外走,一边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你还记得吗?我先前和你说,入花缘镜中要渡人,才能历练圆满。但从先前金禅宗弟子的经历来看,他们入花缘镜后,是先做了一个和尚,四下宣讲教义不被理解,直到他行善以肉身成佛,引来百姓跪拜崇敬……”
乌晶晶听得有些迷糊,忙问:“所以呢?”
隋离:“先有无极门,再有和尚。我疑心,无论是何人进到花缘镜中,都应当是以佛为先。也就是说,要扶佛灭道,驱除百邪,宣扬佛法,如此才算真正的圆满。无极门所代表的便是邪恶一方。”
乌晶晶还是觉得怪复杂的。
她磕磕绊绊地自个儿总结出来一条:“也就是说,咱们要对那些和尚好是吗?”
隋离:“嗯,只是一个猜测,不一定准。但花缘镜本就是佛教神器,因而这是极有可能的。”
乌晶晶咂咂嘴:“那要如何对他们好呢?”
隋离:“可请陛下加封他们其中最有威望的人,可以赏赐,可以修建佛寺……雪国向来信奉祭祀、占卜,将这一类厉害的人称作大巫。巫道本不分家。若要改掉雪国本来的信仰,便只有打压巫道。首先可拿无极门开刀。但要改掉这些自古以来的习俗,是很难的。要与艰难对抗,修行过程也就变得不易了。”
乌晶晶支支吾吾地道:“可是现在……现在无极门不能死啦……”
隋离:“为何?你担忧叶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