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一下就清醒了,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就是这个了。
“想办法把车弄到.他上下车的照片和视频有吗?"
“车可以弄,但是照片和视频太糊了,没弄到。不过我好像瞧见那周律师了,他在拍--”
“行,能弄到多少是多少,后面我来想办法。”
“好。”
“那个--”他有点冲疑,“被撞的车--”
“翻了。我远远看了一眼地跟着了,那王八蛋速度太快我追不上,只远远看见那车被撞到护栏上,又冲了出去。肯定要出人命的--”
“这样,你带几个人假装路过,发现被撞的车,然后马上报警。”
安排好这事后,他激动得整晚上没睡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他拎了王文远去杭城去老山,辗转得知了那车祸,一死一伤,没目击者,只有事后的报警人。整个案子陷入了僵持中,当地的警方派出全部的警力四处收集资讯,搞了一两个月依然各种无功而返。
他们看见过好几次车祸的家属出入警局,无力地恳求;也看见过那家的女儿四处挨个打听消息,得到一点资讯就赴紧跑去找员警协助。王文远好几次都在说,“老板,咱们可以把证据交出去啊--”
王文远有点天真了,他教训他道,“交出去有什么用?只要邱家还在,给他弄个顶罪的人很轻松。”
让邱明俊受点惩罚容易,可他是想让他一辈子都爬不起来。
欧阳北明自王文远的恻隐之心,好几次他们都看见那个无助的小女生蹲在警察局外面哭。她哭完了抆干眼泪,又跑去医院帮忙;医院那边忙完了,她还得回家准备各种吃喝的用品和钱。甚至,她一个人去处理了当场死去那人的全部后事。
这让欧阳比仿佛回到了自己十四岁的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地抱着欧阳雪的黑白照片。
鬼使神差一样的,他自己开车悄悄跟着她。从老山到屏山渡,从屏山渡到杭城,甚至连王文远都看不下去了,“老板,你要是同情她,帮帮她呀。”
他还没想好怎么帮她的时候,她居然一个人拎了小包包,去了会所。
这不是一个好选择,一片混沌的淤泥会磨灭人的心智。也许她现在怀抱满腔的激情,需要钱,要报仇,要翻案,可当被腐蚀后,她会再想不起来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欧阳北坐在会所的窗前,看了她三天。这三天里,她在会所门口犹豫着,想要进来又狠不下心,想走开又舍不得。他抽着烟,烟头堆了满满一个烟灰缸,最后他喷着烟气对王文远道,“你去把她叫上来吧,卖给别人都不如卖给我。”
王文远看了他很久,小声骂了一句,“畜生。”
他笑了笑,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他想,这是一场己经拉开了大幕的戏,既然己经开场了,怎么结束就得他说了算。那个有一双漂亮眼睛的姑娘,只能算是这幕戏里的一个引子,可若当正戏上场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所以,其实他也不是很清楚,那些舍不得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两人正式见面时候她脸上的笑,还是他夺走她第一次后她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抹眼泪,又或者是她开始像其它女人那样用不同的打扮想要留住他的时候?还是她在手机上悄悄对别人说,我希望老板过得好?
他己经快看不清自己了。
伍苇看人不理睬自己,翻身继续睡,干脆骑到他身上,“快点啊,老实交代,到底是什么时候?"
他被压得喘不过气,但也不想便宜了她,还是没吭声。
她可不想放过他,道,“哼,不告诉我?那我算旧账了啊,你说,朱德旺是不是你的人?为什么你找到车了还这样弄--”
他伸手楼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按在床上,自己翻身压了上去。
她笑着挣扎,“还有那个谁--”
不能再憋了,再憋老底都要被掀了。
欧阳北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伍苇红了脸,不好意思极了,“明明是我先问的。”
他咬着她的唇亲了一会儿,抵住额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不就是第一次见而的时候吗--”
“才不是呢--”
嬉笑打闹的声音,淹没在厚厚的被窝里,一切又趋近於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