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口是心非,你是宫中执掌凤印的女官,后宫平白多出个人来自然应该你先知晓。其实静箫也是午膳后才被户部尚书送来的,朕原本也想告诉你,不过想着你有午睡的习惯,这才没说。却没想到,宫里的人惯会碎嘴,传到你耳中时已经变了味儿。」
邵珩微微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听到的是什么?」
岑栩道:「自然是金嬷嬷告诉了太皇太后,朕也恰巧知道了。怎么,难道你真以为你这个皇后还没娶到手,朕就已经移情别恋,纳了新妃。」
邵珩鼻子发出一声哼唧:「那谁知道呢,你是陛下,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我可左右不了。」
岑栩挑眉:「你吃醋了?」
邵珩懒得理他,哼哼鼻子没吭声。这安乐公主可是他舅家的表妹,自古以来这样的姻亲不计其数,再加上靖武侯一家枉死,他这位表妹孤苦伶仃一个人,谁又知道以后他会不会真把安乐郡主充入后宫?
岑栩伸手搂着她,温声道:「好了,君无戏言,朕以前跟你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邵珩见他主动这么说心里自然是甜蜜的,嘴上却道:「以前的话?陛下你说的是什么,我有点不太懂。」
岑栩无奈地捏捏她,倒也乐得见她装糊涂:「自然是说朕要如高宗皇帝对待静穆皇后那般对待你,今生今世,朕的后宫有你便够了。」
邵珩听得耳根子一热,却不知道如何回应才好。
岑栩拿鼻尖在被子上蹭了蹭:「怎么,朕的浔阳感动的不会说话了?」
什么叫他的浔阳?邵珩的脸颊越发烫了,一颗心砰砰地跳动着:「那个……我困了,想睡觉。」
岑栩弯了弯唇角,笑着抱住她:「好,那你睡吧。」说着,也闭了眼睛跟着睡过去……
* * ……* * …… * * ……* *
岑栩是被耳边的呼喊声给吵醒的,睁开眼时周围烛火摇曳,似乎还是黑夜。
他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喝醉了一般,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定睛望向周围,却是在一场酒宴上。周围装点的很是喜庆,墙上贴着大红喜字,倒像是谁的谁的婚宴。宴席上喝的酩酊大醉的宾客他大都是认得的,皆是朝中官员。
岑栩顿时有些纳闷儿,他怎么一觉醒来便跑来了这里,还和大臣们喝的烂醉?浔阳去哪儿了?这又是谁的新婚呢?
心头无数个疑问萦绕,他下意识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再清醒几分。
这时,旁边的仆人又唤了一声:「将军醒醒酒吧,今儿个将军成亲本是大喜,该多喝几杯,只是新夫人还在洞房等着呢,将军该去歇息了。」
「将军?」岑栩听着这称呼只觉得有些久远。当初他刚被父皇贬去西北的时候,那里的人面上尊敬的叫他一声王爷,背地里都称他毛头小子。后来渐渐在军中树立威信,大家便习惯称呼他为大将军。
不过,自从回到长安做了皇帝,将军这个称呼他是许久都没听过了。
他因为酒醉的原因看东西有些模糊,不过眼前这仆人他认得,下意识伸手指了指:「朕知道你,你不就是暴云霆身边的小厮吗,叫……叫什么来着,黄信对吧?」
黄信听到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摀住他的嘴:「哎呦,我说我的将军诶,您喝了酒怎么胡言乱语起来了,你自称『朕』小的随便听听也便罢了,若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岑栩推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见他一脸恐慌自己先笑了:「我说黄信,你今儿个是不是也喝多了酒,居然连朕和你家将军都分不清了,该打!你方才说今儿个是你家将军的大喜之日对吧,暴云霆呢,见他过来见朕。朕明明记得当初给他和乔第赐婚在八月份,如今不是才六月吗,怎么就成亲了呢?」
他揉了揉有些沉重的脑袋,寻思着莫不是暴云霆大婚他心中高兴多喝了几杯,所以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黄信面色越发恐慌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哎呀,莫不是魔怔了,将军你怎么会把自己当成陛下呢,你不要命了?」
岑栩顿时有些怒了,阴沉着脸:「黄信,你不会是跟着你家主子在朕面前演戏吧,朕是喝多了,可还不至於分不清自己的身份!说朕是你家将军,你当朕那么好糊弄?」
岑栩的气势有些吓人,见黄信面色惨白,以为是震慑住了,正要开口问他暴云霆去了哪里,不料黄信又开了口:「将军,就算您喝醉了也不能忘了自己是新郎官儿啊,你看你如今不还穿着新郎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