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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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回到长乐宫,越想约觉得心中不畅。她原本就只有三个孙儿,阿桁那逆子谋逆作乱,被阿栩给处决了。现如今便只剩下阿栩和阿杨兄弟两个,阿杨当初被情药伤了身子,她如今想抱重孙子可不得多在阿栩的身上下功夫了。
「这阿杨也真是的,也太宠着阿栩了,兄弟俩合起伙来跟哀家作对。如今哀家连个帮手都没有,什么时候抱得上重孙啊。」太皇太后越想便越觉得不开心。
金嬷嬷在一旁给她揉肩,见她如此说不由笑了:「陛下和安王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安王打小就护着陛下,这还不是太皇太后您教的吗?」
金嬷嬷伺候了太皇太后大半辈子,跟太皇太后也最为亲近,说话也就不顾及。太皇太后听得一阵乐呵:「听你这么说,倒是哀家的错了。」
银嬷嬷端了一盘子刚从冰窖里出来的水晶丸进来,太皇太后瞧见了又忍不住唠叨:「浔阳最爱吃这个了,前两日给她送去的也不知吃完了不曾。」
银嬷嬷眼珠一转,旋即笑道:「太皇太后方才不还说自己没有帮手吗,不如将郡主宣进宫来住上几日,一来太皇太后可以教她做些学问堵了陛下和安王的嘴,二来这陛下来长乐宫请安时也能碰到说说话,这一来二去的,没准儿……」
太皇太后凤眼一眯,拿了颗水晶丸扔给她:「还是你主意多,不过,倒真是个好办法。阿金觉得呢?」
金嬷嬷笑道:「阿银年轻的时候就是个鬼主意多的,这到老了还是能得太皇太后您欢心,您让老奴说什么好呢?把郡主接过来可不正和了您的心意吗?」
太皇太后睇她一眼,又捏颗水晶丸扔个她:「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尽会在这里酸我。成了,主意既是阿银出的,那你就跑跑腿儿去趟邵丞相府,把浔阳接到宫里来住两日,就说是哀家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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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第的寻梅居里,邵珩此时正认真看着乔第作画。那是一幅简简单单的桃花雀鸟图,粉嫩的桃花开满枝头,喜鹊在枝头仰面高歌,风吹起时香气阵阵,落英缤纷,虽是静止的,墙上去却有一种动态的美感。
「看着这画,便好似能闻到淡淡的花香,可谓是画的最高境界了,乔姑娘不愧是丹妙真人的弟子,今日我也是大开眼界了。」邵珩发自内心地赞道。
对於乔第这幅画,她是佩服的。昨日她闲来无事也曾自己拿笔画了一幅,却只能勉强看出来画的是什么,和乔第如今这幅一比……却有着云泥之别。
邵珩越发困惑了,她是乔第,自己上一世也是乔第,且还比眼前这个乔第多活了三年,按道理自己应当比如今的她画的更好才是啊。莫非,她这一换身体连画画的本事都消减了?
乔第谦逊地笑了笑:「郡主过奖了,比之师父,我却连她老人家的三分都不及呢。」
「但却是远胜於我了,给我做师父你是绰绰有余的。我既跟你学画,咱们难免要常在一处,今后也别郡主郡主的叫我了,直接唤我名字就成。」
乔第听了有些惶恐:「这样……恐怕不妥吧?」
「怎么不妥当?你一句郡主我一句四姑娘,生分得很,我既比你大,你唤我珩姐姐,我叫你芩儿妹妹你看如何?」
乔第神色又是一变,愕然抬头:「郡主怎么知道乔第的小名?」
邵珩面容一僵,心中懊恼,自己可真是糊涂了,竟然就这么把她的小名给说了出来。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是……方才听国公夫人这般叫你的,心想应该是你的小名,便记下了。」
「是吗?」乔第有些狐疑,母亲何曾唤过自己小名吗?她印象里也只有父亲偶尔会这般唤她。
邵珩怕她乱想,忙又寻了话题问她:「对了,我方才还在纳闷儿呢,这芩儿一名可有什么来历吗?」
乔第笑了笑:「不过是我给自己取得贱名罢了,黄芩是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草药,民间有人管它叫『死不了』。我早产而生,自幼体弱,素日里汤药不断,保不齐哪日便丢了性命,这才给自己取了黄芩做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