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嗟叹:“这对於她来说,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庐山的云雾弥漫中,他突然窥知了她的心思,才不忍心亲下。
初挽也没想到,陆守俨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刀鹤兮明显在考察他,他却并没任何不满。
甚至叫表叔比她叫得还顺嘴。
三个月前他在刀鹤兮面前以长辈身份自居,他是长辈,架子十足;
前几天刀鹤兮叫他七哥,他是平辈,还能有来有往;
现在他一口一个表叔,他成了晚辈,恭谨耐心。
这让初挽有些感动,不过感动过后,她道:“这倒是也正常,你这叫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或者说能屈能伸,对你来说,这都不算事,所以我有点感动,但也不是非常感动。”
陆守俨道:“确实没什么,其实能有个长辈来为难我,这对我来说,求之不得。”
初挽开始没明白,后来恍然。
以前陆守俨是长辈,无论自己太爷爷还是陆老爷子,在他们临终前,陆守俨作为陆家这一辈最有前途的一个,自然是受过托付,这种托付就已经把他定死在了长辈的身份上。
是以当他和初挽有了感情牵扯,初挽只是一句七叔,就可以轻松把他击退。
他可以披荆斩枣,可以战天斗地,却斩不断来自长辈的道德束缚,迈不过这辈分的鸿沟。
初挽是初家唯一的血脉,是对陆家有重恩的初家后代,是初家仅存的孤女,初家已经没有什么人能为她做主了。
这时候,陆家的掌权人对她下手,那就是欺凌孤女,是背信弃义,是践踏人伦。
无论如何,陆守俨和自己的这段感情都会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但是现在初家有了一个刀鹤兮,还是初挽的长辈,那就不一样了。
哪怕刀鹤兮再年轻,哪怕已经出了三代,他也是一个可以称为长辈的人。
初家有了一个长辈,他就有了机会,可以折损骄傲,弯腰求娶,博一个光明正大坦荡磊落。
初挽想明白其中道理,眼神便有些耐人寻味,她打量着陆守俨,叹道:“男人心,海底针,你要和我斗心机,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陆守俨微侧首,眼神很没办法的样子:“说什么呢,我可没什么事瞒着你。”
初挽好奇:“当时你见到鹤兮,还摆着长辈的架子为难人家——”
说到这里,她突然笑起来,笑得不行了。
他之前摆着长辈架子给刀鹤兮脸色看,后来刀鹤兮摆着表叔的架子为难他!
因果报应!
陆守俨想起这些,神情也有些古怪:“当时那个案子已经在查了,我只知道他应该和H.F有关联,对他提防,万万没想到还有后面这一出。”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陆守俨看她笑,惩罚式地捏住她手指:“别笑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