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对初挽自是千恩万谢,说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了初挽这个活菩萨,又拉着她的手说了许多话。
他们还给初挽带了三箩筐的菜来,说是自家种的,请初挽收下,那菜初挽感谢过,收了。
如此和大家伙说了好半晌,初挽终於得空,带着刀鹤兮过去了那学校看。
那是崭新的一派房舍,里面有孩子朗朗读书声。
初挽:“当时我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她有些可惜,不过很快便明白,留也留不住,哪怕留住了,这时候回来看,只怕也被人糟蹋差不多了。
倒是不如烧了,清清爽爽,如今盖成房舍也能造福一个村子。
刀鹤兮看着那房舍,道:“挽挽是个烈性子,不过这样也好。”
初挽笑:“走,我们去看看屋后,屋后以前有菜地。”
说着,她领了刀鹤兮过去,菜地是没了,不过她却看到柿子树枝干婆娑。
当年她一把火,烧了老屋,但这柿子树竟然幸免於难,依然活着。
暖风拂过时,隐隐有清香萦绕。
初挽便指着那柿子树道:“看这柿子树,是太爷爷和我爸栽的。”
刀鹤兮仰脸看过去,却见满树的柿子花一簇簇地开着,星星点点,明晃晃地印在春日湛蓝清透的天空中。
他轻声问:“这棵树上的柿子好吃吗?”
初挽:“当然好吃。”
她侧首笑道:“等明年秋天,我们可以过来摘,不用花钱了,柿子再在村里不值钱。”
刀鹤兮也笑了:“好。”
初挽和刀鹤兮去山里给老爷子扫墓时,是村里和陆家都跟着一起去的,浩浩荡荡好一片,县里电视台知道,也跟过来拍摄了。
现场太热闹,自然没有上一次扫墓的那种清净,反而添了几分衣锦还乡的喜悦。
其实要说衣锦还乡,也不是那么要紧,关键是人回来了。
她没把姑奶奶找回来,但是先把姑奶奶的血脉带回来了,她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一半。
烧纸的时候,天却突然下起来一点小雨,细蒙蒙的小雨,连绵如雾。
按照农村迷信的说法,这是吉兆,是老人家在天有灵,回来看看他那外孙子了。
初挽把一把烧纸给刀鹤兮,刀鹤兮跪在初老太爷跟前烧纸,磕了三个头。
刀鹤兮磕头的时候,初挽从旁跪看着。
她看到他乌黑的发轻垂下,扫过地上已经冒出芽的嫩草。
她心里便泛起一股混合了复杂情绪的酸楚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