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南圭勾唇,揣着兜,漫不经心地道:“我爸提起你们初家就咬牙切齿,让他知道我和仇人家女儿合作,还不把我剁了。”
初挽:“什么意思?你爸提起我们初家咬牙切齿?因为上次的壶?”
不过按说这件事隐蔽,聂老头不至於怀疑到她头上。
聂南圭却道:“算了,陈年旧事,谁知道呢!”
初挽:“什么叫算了,咱们可以敞开来说说嘛,我们初家干了什么缺德事,让你爸咬牙切齿?”
聂南圭不轻不重地瞥了她一眼:“小初同志,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行不行?”
初挽也就不再提了,反正陈年老帐,提了彼此都不愉快。
聂南圭挑眉:“东西你还要卖吗?”
初挽:“算了吧,我怕你爸知道了直接气死,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她想着,可以去找文物商店的胡瑞秋。
聂南圭却喊住她:“我瞧你这气性还挺大?”
初挽:“这不是考虑着你爸吗?”
聂南圭好笑,径自走到她身边:“我要天天想着我爸,我和谁都别说话了。得,明天,你把东西拿来吧,就在这里。”
初挽见此,也就道:“好,提前谢谢你了。”
初挽取了那两件物事直接交托给聂南圭了,倒是没什么不放心的。
做他们这一行,凭着眼力界做事,捡到漏了,算你有本事,打眼了,自己认栽,大家一般不会找旧帐。
就算遇到一个不懂行的,买打眼了想退,那也行,按照规矩来,折价给你退,这就是打眼的代价。
行有行规,大家都认这行里古老的规矩,大家才能做下去。
至於把东西交托给聂南圭,他既然开了这个口,她就不怕他从中捣鬼,都是这个圈子里的,凡事图个长远,斗心眼归斗心眼,拚眼力归拚眼力,但是这种事关信誉人品的事上,谁也不至於这么坏自己名声。
聂南圭倒是也不负所托,很快就给她的物件找到了买家,那件鼻烟壶直接卖了八百二十块,唐朝瓷碗则是三百八十块出的。
唐朝瓷碗那个,也就大差不差的价,不过鼻烟壶,却是让初挽意外了一把,这价格,比她以为的要高。
毕竟是这个年代,价格不太容易高上去。
聂南圭听了,眉眼间也有些得意,勾唇笑道:“官窑珍品鼻烟壶,买一把少一把,千金难买心头好,更何况这是青花釉里红。”
初挽一听,也就明白了,这是遇上好这一口的了。
釉里红始於元朝,流行於明初,不过因为烧制难度大,到了明朝中期就没了,一直到了雍正、干隆年间,才有了青花釉里红。
这两代的釉里红,线条清晰,显色精美,色调鲜红,而初挽那个,更是官窑珍品,只不过有冲罢了,如果不是有冲,断断不至於这个价格出。
两件物事一共卖了一千二百块,初挽直接把二百块抹去,都给聂南圭了,让他给自己一千块就够了。
聂南圭扬眉笑:“敢情不但有抽佣,还有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