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太爷被大官来奖励,初挽嫁了城里人,大家便觉得初挽厉害,但是也没多想,毕竟看不着摸不着的。
结果没想到,现在初老太爷走了,竟然惊起这么大阵仗?
陆老爷子显然是悲痛至极,哭得跪倒在了门前,悲怆的声音让人听了为之鼻酸。
初挽倒是没哭,她只是穿了孝衣跪在那里,静默地看着桌上的遗像,麻木地在客人来了后,按照传统,向对方谢礼。
傍晚时候,城里又来人了,这次是政府的人,他们给初老太爷吊孝,还和陆老爷子商量起初老太爷的安葬之处。
初挽才知道,陆老爷子是申请了要把太爷爷以民主人士的身份葬在八宝山的,但是太爷爷拒绝了,他就要安葬在永陵山里。
陆老爷子熬了两天后,赶上有重要的会议,先走了,临走前留下来陆守俭夫妇并陆守俨来帮衬着葬礼,至於孙辈,所有孙子孙媳妇全都留下来,要他们尽孝子孝孙的礼。
他临走前嘱咐说:“我死了你们怎么尽孝,现在你们就在这里怎么尽孝。”
这么多人,家里根本住不下去,乡里张罗着要招待,陆守俨拒绝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就在家里随便打个地铺就是了。
晚上时候,陆守俭和冯鹭希年纪大,实在是累了,就先休息,陆守俨带着侄子侄女并侄媳妇一起陪着初挽守灵。
陆守俨侧首看身边的初挽,她穿着白孝衣,沉默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尊窍细的玉雕,没有任何温度。
他低声说:“挽挽,有我们在,你去休息一会吧。”
初挽的视线落在远处虚无的一处,听到这话,摇头。
陆守俨便看向一旁的陆建静:“带她进去休息。”
她已经两天多没合眼了,今天白天又忙乱,更没休息时间,明天还要出殡,他怕她撑不住。
陆建静见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初挽:“七……七婶,我陪着你休息一会,等下我们再来,不然,你这样太累了。”
初挽垂下眼睛,不说话。
陆守俨从旁,看着她,道:“有我在。”
他低低补充了句:“以后我们有了孩子姓初,我在这里守灵,不算数吗?”
这话一出,所有的侄子侄媳妇全都看过来。
初挽视线颤了颤,看向陆守俨。
视线在那摇曳的灯光中无声地对上,不需要什么言语,她明白他的意思。
她张了张唇,想说什么。
陆守俨自始至终看着她,口中却命道:“苏慧,玉洁,带你们七婶回房休息。”
苏慧和宁玉洁是陆建昆和陆建星媳妇,听到这话,忙上去,小声说:“七婶。”
初挽见此,知道他的意思,也就微点了下头,当下几个女眷一起回房休息。
到了房中,其实也是打地铺,苏慧忙收拾了那些铺展开的孝衣孝带,把床铺展开,宁玉洁帮着倒了水,递给初挽喝。
初挽确实口干了,接过来,抿了一口:“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