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初挽这些话,他顿时看到了希望,当下忙道:“这位女同志,你要是有什么见解,可以说一下,集思广益,大家一起商量!”
陈主任也忙道:“对,女同志可以再说说,启发一下思路!”
初挽也就走上前:“宁老师,借你放大镜用一下。”
宁专家忙将自己的放大镜递给初挽,又递给初挽一件没用过的手套。
初挽戴上手套,拿了放大镜,仔细看过,才道:“宁老师,你看,你在这里刮过了锈层,下面是一薄层白色氧化膜,如果是假锈,这个地方会直接暴露出铜色,这就是所谓的绿黄不接,这种氧化膜,说明铜锈本身确实是在这件青铜器上天然形成的。”
也许以后作假手段高明了,能把这个缺陷补上,但是鉴於这个青铜剑已经在北京饭店挂了几十年,如果这是作假,那必须是解放前的手段。
解放前,青铜器作假手段最高明的不外乎“西安造”“北京造”和“苏州造”这几个,而聂家能够发家,最拿手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造假锈,一个是篆刻铭文。
她太爷爷当年可是曾经潜心研究过青铜器,结交“苏州造”铸铜名匠周梅谷,又悉心研究聂家“西安造”的手法。
传到初挽,比起陶瓷,她对青铜器的了解自然欠了火候,但是对於那些常用造假手段倒是有所了解,且也能辨别一二。
初挽这话一出,宁专家眼睛都亮了,甚至有些兴奋了。
那胡总经理见此,总算是有了希望,便看向那外国老头。
外国老头脸都沉下来了,皱着眉,打量着初挽。
陆守俨便淡淡地扫了那外国老头一眼。
这时候,宁专家已经和初挽探讨起来铜锈色泽问题,既然排除了作假可能,就需要进一步知道,这青铜剑的锈色成因,以此做出进一步判断。
宁专家:“这锈层的麻烦就在於,看颜色灰绿,锈层略起灰皮,北方硷性土壤多,这应该是出自北方,但是这锈层过厚,北方为土坑,往常所见到的,一般都是薄锈,倒是南方水坑,才有这么厚的一层铜锈。”
初挽道:“宁老师,据我所知,战国时候燕赵两国的青铜器含铅量高,所以容易起灰皮?”
宁专家越发意外,他没想到初挽这么年轻,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况且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当下点头:“是。”
初挽提醒道:“我听说河北邯郸的博物馆去年出土了一件青铜器,我们是不是可以打电话确认一下,他们那边的颜色,如果恰好和这个一致——”
宁专家怔了下,之后大喜:“说得有道理!这件青铜剑,无论从哪方面来鉴,都应该是战国青铜剑,且含铅量高,应该是赵国所造,如果赵国都城邯郸曾经出土过这个颜色的青铜器,那就确认无疑了!”
这边宁专家激动起来,旁边陈主任也终於松了口气,他知道宁专家的性子,他一向比较蔫,所谓的蔫就是不轻易下决断,但是只要认定了,那就应该没错了,看来这事算是成了,也不枉他白跑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