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众人掺杂了担忧以及意外的微妙情绪中,陆守俨略有些僵硬地颔首:“挽挽费心了。”
他的声调辨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这话的意思,显然是接受了初挽的好意思。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了呆。
大家悄悄地面面相觑。
陆建静耸着眉,好奇地瞄向陆守俨,之后又瞄向初挽,来回瞄了好几次,饭都忘了吃。
这是什么意思,七叔不反抗了?
就这么接受了?
陆守俨当然知道全家人是在用怎么样看热闹的眼神在看着自己,他就这么在所有人异样又暧昧的目光中,谢过了初挽,之后便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碗中突然出现的那块排骨。
他静默了片刻,之后便用筷子夹起来吃了。
饭桌上陆家所有的人,包括几个陆守俨的兄长嫂子,几乎全都停止了动作,就这么看着陆守俨吃那块排骨。
他咀嚼那块排骨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波澜,这让大家有一种错觉,他不是在吃一块色香味俱全的排骨,而是在嚼石头。
不过,别管怎么说,他就是吃了。
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初挽又是那么温柔体贴贤妻良母的样子,这块排骨背后的含义太深了,他吃了,就代表着接受了。
几位兄嫂收回目光,都开始觉得今天这晚饭实在是太过精彩,意犹未尽,又不免有几分感慨。
要知道陆守俨年少也曾桀骜不驯,锋芒初露,他言语冲撞了初老太爷,被陆老爷子拿了棍子来抽,棍子断了他都不肯低头说一句我错了。
陆守俭这个大哥曾经叹息:“不知道将来谁能降住老七这样的”。
之后十六岁从军,几次在军中立下大功,性子慢慢沉淀下来,变得稳重内敛,但熟悉他性子的人明白,他只是学会了藏锋而已,其实骨子里从来一股傲气,锋芒锐利,他认准的事情,是绝不会轻易低头的。
结果现在,还不是屈服於家族早年定下的婚契,当着大家的面,低下了头?
一时几个知道昔日往事的同辈,微妙地交换了下眼神,都很有一番感慨,谁能想到十几年过去兜兜转转,他和挽挽竟然还能有这样的缘分。
至於一旁几个晚辈,陆建静陆建昭等,那自然更是心中暗惊。
七叔就这么认了?
他认了,意思是这门婚事就这样了?
就在所有的人都暗暗心惊的时候,初挽并不满足於此,她竟然得了便宜又卖乖,笑盈盈地看着对面的陆守俨:“七叔喜欢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回头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