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前所未有的寂静。

有风自他们身周轻轻吹过，吹得他们的衣角翻飞，簌簌作响。

巫九紫说出这一句后便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悄悄揪紧，他会怎么回答？

「……」

他怎么一直没动静？

是太震惊，还是太欢喜？

也或者是在他意料之中？

巫九紫一颗心咚咚直跳，她原本说完那句话便垂下头，不敢看他。

此刻等了这半晌，却听不到他的反应，心中有些纳闷，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他，看清他的面色，一颗心微微沉下去。

风间留香依旧面无表情，一双眸子凝注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难道她刚才声音太小，他没听到？

不可能啊！四周这么静，她刚才又是平常声音说出的，他不可能听不到。

「师父？」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心里隐隐有些狼狈。

原先她不知道信口回绝了多少追求者的告白，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才知道鼓起勇气告白时的忐忑不安……

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她却像是感觉每一秒钟都是那么的漫长……

「你喜欢我？怎么个喜欢？」风间留香终於开口，打破了这快要凝固的气氛。

巫九紫一噎，怎么个喜欢？这还用问？

她暗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当然是……」

她咬了咬唇，终於豁了出去：「当然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师父，你也喜欢我的是不是？」

她一双眸子在夜色中微微闪亮，因为紧张她咬紧了唇，唇色微微发白。

她站在那里，看上去站的很稳，但露出衣袖的一截手指却捏的发青……

风间留香淡淡转开眸子，吐出了四个字：「我不相信。」

巫九紫想到了他各种可能会说的答案，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窒了一窒，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什么？不相信？不相信什么？」

「不相信你爱我。」风间留香声音依旧淡如流水，一双深潭般的眸子微微弯起，清亮锐利：「你可以拚了命也要救君子骞，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命押到君子骞身上来威胁为师，你可以为他挡酒为他解围，你可以答应做他的太子妃，你可以二话不说就跟他来到这皇宫……你为我又做过什么？」

风间留香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句句锐利，像一枚枚炮弹击打在巫九紫心上。

巫九紫被他质问的几乎说不出话：「我……」

是啊，她又为他做什么了？

他一直那么强大，强大的像个神，似乎无论什么难题到了他手上就能很轻松地迎刃而解，这三年来她从开始对他的排斥到不知不觉中依赖——

甚至这种依赖变成一种习惯，他不知不觉走入她的心中，及等她发觉，他已经在她心中密密驻紮，再也无法拔除。寂静，前所未有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