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蔺想起去年刚兼任太傅时,小殿下为了躲避他的试探,在棋盘上哐当磕的那一下。
不由含笑,抬指捏住她的下颌俯首:“本王看看。”
赵嫣微微抬头,“啊”地启唇。
那点舌尖鲜艳柔软,上面破了一道暗红细口,血已经止住了,正可怜兮兮地蜷缩着。
闻人蔺望着那处看了许久,赵嫣见他眸色微凝深暗,心慌起来,张着嘴含混问:“怎么,舌头咬断了吗?”
闻人蔺不语,调整角度贴唇上来,带着怜爱轻舐那点可怜的伤处,抵了抵。
刺痛,继而酥麻。
赵嫣背脊一颤,舌尖如蚌肉蜷缩,直着舌尖道:“你……”
“要上药。”
闻人蔺抬手按了按赵嫣的发顶,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否则发炎红肿,吃东西都费尽。”
涂在舌尖的药须得能服用,很苦。
闻人蔺拿着玉片为她涂抹药粉时,赵嫣苦得一个劲儿地收舌尖,压根没法配合。
“别动。”
闻人蔺声音低沉,以指捏住她的下颌,“再乱动,本王不介意用别的方法给殿下上药。”
想起方才舌尖相触的感觉,赵嫣立即乖乖不敢动了。
这药虽苦得人脑仁疼,但见效奇快,抹完不到一盏茶的时辰,舌尖麻麻热热的,疼痛立消。
赵嫣想要饮茶压一压苦味,却被闻人蔺制止:“此时饮茶,会冲淡药效。”
赵嫣只得悻悻作罢,抿唇托腮道:“舌头遭了罪,得吃点好吃的补回来。”
她原是随口一说,故而看到闻人蔺起身行至屏风后,变戏法似的从案几上拿出两串油纸包裹的嫣红糖葫芦时,恹恹的眼眸倏地就亮堂了。
“糖葫芦啊!”
赵嫣弯眸伸手接过,舍不得咬,置於鼻端嗅了嗅那酸甜的气息,“哪儿来的?”
“街上小贩在卖,顺手买的。”
闻人蔺单手托着一个木盒,於榻边坐下,似笑非笑地看她,“小孩儿都爱吃的零嘴。”
赵嫣听出了他话中的揶揄,挑出一串来,从顶端咬了一口,坐在榻上回视他:“你说谁小?”
闻人蔺想了想,道:“嗯,也不小了。”
这话怎么感觉,也不太对?
沁人的酸甜冲淡了药的苦涩,赵嫣惬意地微弯眸子,含混道:“想不到,你也会买这种东西。”
毕竟闻人蔺姿容出色,气场凌寒,朝中之人无不忌惮他三分。冬日大家呵气成冰之时,他说话却没有半点白气,不似活人。
这样的煞神去买糖葫芦,赵嫣想象了一下,只觉那画面新奇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