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陈二嫂再婚了, 肖敏这意外也是真的意外, 毕竟离了婚才几个月啊,赵家也未免太着急了些。
陈小军有点不自在“真看不出来我二嫂是那种人。”男人碰到这种事儿都喜欢扯到自己媳妇身上去想, 要是肖敏跟他吵架回娘家没几天就嫁人了,他可受不了。
说起八卦来, 肖敏也不赖,这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哪种人, 离婚了怎么就不能再婚了。”她有点生气陈小军的大男子主义,难不成要给你守上一辈子不成
其实说道妇女工作, 肖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二嫂,她记得以前刚进门的时候, 不是这样的性子, 但随着一个娃接着一个娃的生,她这个性格好像越来越偏激。
这个问题对于有些人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是性格豁达的陈大嫂, 如果有可能, 还是希望破碎的家庭尽量少点。
她说的这话是陈老太回来跟她讲的。
上次陈老太跟陈二哥在医院看见赵菊缠着一个老人去医院看病, 陈老太满心觉得这个前媳妇儿不厚道, 离婚还没多久就再婚了,还孝敬上人家了,以前跟她一起出门, 也不知道搀扶搀扶她。
她看着赵菊给人当孝子贤孙的样子就生气, 嫁到家里来七年吧, 一次都没有这样对她好过, 所以赵菊还真是个烂了良心的东西啊。
这可把陈老太给气坏了,回头还跟陈二哥叨叨,看吧看吧,人家都二婚了,你还不找媳妇儿干啥呢。
真是个二憨子。
其实那天陈老太是事实,也不全是事实,这话就要从赵菊离婚以后说起了。
原来那天赵菊拿了钱,就去了县城找了一份保姆的工作,包吃包住一个月还有二十块钱。
这当然好啊,赵菊忙不迭的就答应了下来,她做饭什么的也不错,雇主倒是也喜欢她这样沉默寡言的性格。
这就是那天陈老太跟陈二哥看到所谓的真相。
“娘是有这个意思,但是二哥也不是真的有多垫记着二嫂不想找,我看他那意思是自己一个人过得舒服,家里有娘操持着也不用担心,都是那些找了二婚妻的,万一碰到个不善良的后娘,像汪四姐那样的,岂不是委屈了孩子”
陈小军小心翼翼的把乖宝给放床上,揶揄道“我发现你现在特别有热情投入到妇女同志的工作中来啊,肖敏你是有意往妇女工作这方向发展了吗”
说道这个,还真是从赵菊离婚以后,陈家的两个妯娌努力调整心态,决心不要走赵菊的老路。
陈大嫂本身就豁达,这不用说,现在她还是处理生产队里妇女纠纷的好手。
肖敏本人就是老师,既然是所谓的“公家人”,就要管生产队的杂事儿,打个比方,虽然陈大江的主要工作不是干妇女工作,但是谁家里真的几妯娌婆媳撕逼,真要找到陈大江了,陈大江能不管吗,那绝壁不行啊。
同理,肖敏现在也是她们眼里的公家人,同样也要管乱七八糟的事儿,这似乎是默认了的事情。
今天晚上的课堂讲的挺好,现在天气凉了白天都很少活干,小姑娘家家的除了出去捡柴火打猪草,也很少下地了,听说学校有瓜子吃,村里大部分1018岁的姑娘们都来到学校吃瓜子,这吃着吃着,肖敏就开始上课了。
龚兰英跟个老虎一样往课堂前面一座,面前就摆着一包瓜子,瓜子里面还放着一个小酒杯,看见进来一个人,龚兰英就从里面拿起酒杯,量了一酒杯瓜子。
小姑娘家家的在家很少吃到这些零嘴,这些五香的瓜子可是好东西,只有过年的时候家里才舍得买上一些,还是要待客用的,很多小姑娘含上一颗到嘴里,直到嘴里都没有了五香的味儿,才舍得把里头的瓜子仁给咬开。
看见有大婶子结婚了的妇女要往里头蹭,龚兰英这个大老虎就开腔了“走走走,今天进来的都是小姑娘,已婚妇女进来凑什么热闹啊。”
让龚兰英坐在门口当门神,就是担心有些脸皮厚的妇女过来听课,人家小姑娘家家的课让你听,打趣个几句人家就听不下去了,当然还有过来蹭瓜子吃的,五香瓜子的诱惑力太大,就连不到岁数的小姑娘,都站在学校门口一脸神往。
“凭啥我们讲课的时候没有瓜子吃。”
“得了吧跟帮孩子们计较,龚主任说了怕孩子们害臊不来,你小姑子不也进去了吗,兴许她能剩几颗瓜子留出来给你尝尝。”
“得了吧,我还能馋这玩意儿不成”
话是这样说,还是羡慕“女子课堂”里面的小姑娘家家的,不过也要碰到这个好时候才好啊。
怕里面的姑娘放不开,才不敢放这些混不吝的大婶大嫂们进去,让这帮子人进去了一开小黄腔,小姑娘家家不就更害羞了。
龚兰英往门口一站“没有小姑娘家家了吧,没有了就走远点,我们要开课了”
这母老虎,一嗓子吼起来整个大河村就没有不怕她的。
第一天讲的是来例假的护理,有些姑娘家家到了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有的不敢跟家里说,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刚开始讲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姑娘放不开,但是渐渐有女孩子分享自己第一次来例假的尴尬事儿,说起来就是女孩子们的笑话了。
这趟课堂轻松的结束,倒是让龚兰英松了一大口气,原来她小时候也有这个困扰,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她娘也没有说,她那会儿也吓得要死。
最重要的是肖敏从这个话题切入,也没有太难堪的,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捏了一大把汗,以为这个课堂会被搞的尴尬无比,结果没有,并没有。
龚兰英觉得这一天一碗羊奶的学费也真的交的划算,要让她讲,准备自己尴尬的一脸血出来,人家还指不定听不听得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