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阴沉、可怕的她左顾右盼,生怕自个儿一个晃神, 又是一场空幻想。

可许久后,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 青色的曳地裙被风吹的裙摆狂动,她立在原地,粉.嫩精巧的耳朵被风吹的红了一片, 耳畔边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仿佛方才的哒哒声不过是她的幻听。

空荡荡的街道内响起许芊芊轻轻的咳嗽声,她咽下因咳而溢出的几丝血腥味。

她转身,雪地上留下了她的足迹,小巧、精致。

浅云院的木门吱呀一声响起,许芊芊垂下眼眸,心事重重的往里走。

待回到了里屋, 炭盆上的温度从足底将她被冻僵的身体渐渐的回了暖,她像是拖着残缺的躯壳往床榻上走, 白生生的小脸因为生病没有气色, 却给她平添一丝柔和病娇的美感。

她坐在了床榻上,侧头靠着床塌的柱子。

几乎是她的小脑袋轻靠在床柱上的那一瞬, 院子外便响起了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沉沉、稳稳。

步伐, 由远到近, 一步一步,不像踩在雪地上,更像是踩在她的心上。

她的身体慢慢的直起,站起身,慢慢的往屋外走出。

当她的手触在木门上的那一刻,窗子突然吱呀一声响起,在她的目光下,一道身影从窗外翻越进来。

很是熟练。

许芊芊吓得搭在门把上的手滑落,手掌拍在了木门上,响起啪的一声。

惊扰了翻窗进来的男人。

因为许芊芊夜里睡眠浅,不喜太亮的光,屋内只点了两盏烛火,蜡油沿着烛身往下滑,凝成了一团,玻璃罩灯下,烛火微晃,光亮映在了男人刚毅的脸上。

他的侧脸刚毅,那张紧密的薄唇泛着白,毫无血色,往日薄凉的双眸,此时正复杂,神色难辩。

她不知他是开心,还是失落,亦是...难受。

许芊芊抿了抿唇,见他额间一直冒出了细密的汗,本想质问他为何会翻进她窗子的话到了嘴边,变成了

——“你...怎么了?”

那个梦中,他也是这一袭暗色的盔甲。

倒在血泊中,异常显眼。

晏呈向来悲喜不形於色,疼了、难受了、都会一个人挨着,鲜少见他会是如此死死咬牙,抓着窗棂的手也迸发了青筋,他扯了扯嘴角,竟一不小心,从嘴角里溢出了一丝鲜血。

许芊芊的一双桃花眼从妩媚清闲到瞬间瞪大,她脚步上前三步,又退后一步。

蓦然想起那个梦,也是嘴里吐出了鲜血,然后倒了下去。

许芊芊吓得那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愈发的苍白,她颤声道:“殿下,你受伤了?”

说着,她提起裙摆,忙慌上前。

那双玉手将晏呈扶到了床榻上坐着,她将他从头打量到尾,当看见背后的盔甲烂了一个窟窿,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的伤疤时,触上伤口的指尖低低的颤了颤,她捂住了自己的殷桃口,惊呼道:“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