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砝的目光从刘安怡身上收回来,回头的时候,却又碰上了晏呈那似笑非笑的眼底。

毒砝一顿,道:“殿下这么看着我作甚?”

前世,刘安怡可不止一次哭喊着毒砝的名字,那种想念,隔着天地都能听见。

如今的刘安怡对毒砝的感情,隔着眼眸也能看见。毒砝对刘安怡也不像没有感觉。

晏呈前世欠刘安怡一个人情,至死都未能寻到毒砝因何而故。

思索片刻,沉声道:“毒砝先生,时间不等人,若是有意,又何苦拖呢?”

话落,毒砝一边给自个儿斟酒,一边儿道:“殿下有功夫说我,不如下点功夫去琢磨一下,该如何让许小姐回心转意,我这几日可是听了很多宫人说,殿下之前是如何对待许小姐的,也难怪,许小姐如今不愿同你一道。”

晏呈语塞。

搬起石头砸到了自个儿的脚,这滋味,绝。

须臾后,毒砝又道:“很多事,不是看上去那般美好,我可能做不到殿下那么豁达,知道自个儿身体有恙,还和人家许下一生一世。”

晏呈先是以为毒砝说他有病还拖着许芊芊,旋即,解释道:“但有时候,你也要知道,或许那人愿意与你一道,哪怕生老病死皆不在意,又或许你如今选择的无视,於她而言是伤害,这些,毒砝先生可想过?”

话落。晏呈才细细回味了那句话的不对,他目光一顿,看向毒砝。

“先生的意思是?”

毒砝点头,“还知道,我为何要你寻君胭吗?”

不等他答,毒砝又道:“我身上的毒,是我的师兄,君胭所下,这世间,除了她,无人有解药。”

又是君胭。

晏呈眼一眯,不由得忆起了那个梦,梦里,刘安怡同他说过,安妃身上的毒、还有许芊芊的毒,就是君胭所下,只是没想到,毒砝身上也有君胭所下的毒。

君胭究竟是何人?

毒砝像是看开了,轻声道:“不过,我怀疑他已经不在世了,不然怎么这么些年,一点儿动向都没。我身上的毒一日未解,我便一日不会对安怡展露心声,免得负了人家。”

晏呈却是沉声:“不,君胭没死。”

毒砝抬起头,蓦然看向晏呈。

“你怎知?”

许芊芊是死於两年后的冬日,那个毒,按理是要潜伏两年多,那便是这段时日,君胭会再次出现,他不知该如何去和毒砝解释这一点,但他沉吟片刻,只道:“猜的。”

接着,晏呈又问起了关於君胭的事情,当得知他元年九年,的时候辞别了毒砝来了京都时,晏呈的心,像是捕捉到了什么,恍惚间忆起,安妃的死也是元年十年。

“你可知,他来京都寻了谁?”

晏呈问。

毒砝沉了眉目,思忖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实话:“那时候我还未同他闹,他曾稍信给我,说宫中有人重金邀他制香下毒,给的报酬可谓是相当的高,世家三代都不愁吃穿的程度。”